春喜院內,正有一眾錦衣衛坐於茶案前,舉茶輕抿,尤為愜意。
狄長嫂也是樂得忙活,趕忙招呼下人,為其等人端茶倒水,好生伺候著。
昨兒個夜裡,狄氏之人皆緊鎖眉頭,一臉擔憂之色,都講竇氏人多勢眾,倘若打起架來,自己等人準吃虧。
可而今卻是不同,狄氏有錦衣衛相護,若竇氏之人還敢上門找茬兒,指定令其吃不了,兜著走。
望著眼前這一幕,狄婆婆笑的開心,抱著狄妲,笑道::“嗬嗬!太好了!咱狄氏有救了!”
狄妲這小丫頭也是開心,揮舞著自己的小拳頭,迫不及待道:“哼!待竇氏的壞家夥們來了,定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有人喜,有人愁。
雲睛正陰沉著臉兒,惡狠狠的盯著聞山,怨道:“此番調遣錦衣衛,乃以公辦私,假若被上頭發現了,那我可就慘了!”
聞山腆著個臉兒,笑盈盈的安慰道:“嘿嘿,無事兒,定不會被發現的。”
“哼!但願如此,若真被發現了,那我便拿你開刀!”雲睛撂下句狠話後,便起身離開了。
狄慈也未閒著,剛伺候完一眾錦衣衛,這會兒又跑去伺候薑禛了。
雖忙活好一程了,可她卻並不嫌累,隻因心裡有她,見著便是心喜的。
狄慈正站於薑禛身後,使著木梳篦,為其梳發。
三千青絲自木梳中穿過,似水似絮,尤為柔順,狄慈瞧著稀罕,讚道:“哇!郎君,你的頭發可真好!柔如棉絮,順如涓水,嘻嘻,同女兒家的頭發一樣。”
可不是嘛,薑禛本就是女兒身,青絲柔順,實屬正常。
薑禛強顏歡笑,略顯窘尬,望著鏡中的自己,雖身著男衣,可怎怎瞧著都不像男的,狄慈為何就沒發現呢?
剛想及此處,便聞狄慈道了句:“郎君長的水靈,性子也尤為活潑,真真同尋常男郎不一樣,嘻嘻,郎君莫不是女兒身吧?”
狄慈所言,不過是句玩笑話罷了,可薑禛卻聽的認真,趕忙搖頭,否認道:“不是不是不是!我才不是女兒身呢!我是男的!我是男的!”
見狀,狄慈掩嘴輕笑,眼眉如月牙彎彎,樂道:“嘻嘻,郎君可真是有趣兒,小女不過是一時興起,隨意說句玩笑話罷了,郎君竟還當真了。”
虛驚一場,未被其發現就好。
她二人尚在續著,竇氏之人便來了。
客堂內,竇無畏坐在位上,一臉冷肅之相,昨兒個他尤為生氣,聽聞竇煙兒被困於狄氏,本欲立馬帶人殺過去,可無奈,鋪子斷貨,銀子吃緊,隻得暫先作罷。
其身後還站有一眾護衛,大約十數人之多,一個個的皆長相凶悍,甚是嚇人,倘若被小娃娃瞧見了,把不準便得哇的一聲哭出來。
竇無畏眼尖,越瞧越不對勁,按理說,狄氏之人應全是女子才對,可這當子卻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三個少年,其中一個還長的很是水靈,細皮嫩肉的,跟個小姑娘似的。
他們是誰?!為何會在狄氏?!
罷罷罷,無關緊要。
但見竇無畏小抿一口熱茶,潤潤口舌後,說道:“放了煙兒,我便既往不咎,饒過你們。”
他想的倒是簡單,仗著竇氏人多勢眾,逼迫一個小小的狄氏就範,自是輕而易舉的。
殊不知,狄氏早已今非昔比。
正位之上的狄婆婆,同一旁狄長嫂均未做聲,單單望著聞山,待其發話。
他這回也不賣關子了,直接了當道:“不成!你若想救那小丫頭,還需答應我們一個條件才可!”
“大膽!你們狄氏算什麼東西?!竟也敢同我討價還價!若再不放人!小心我派人前來收拾你們!”竇無畏甚怒,拍案斥道。
怒歸怒,怨歸怨,可狄氏之人皆不懼他,隻因有聞山這個主心骨在。
聞山同樣舉茶輕抿,潤潤口舌,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緩聲道:“竇氏族長,你似乎搞錯狀況了,我並未同你討價還價。”話到此處頓了頓,再使一雙凶眸望向竇無畏,冷聲道:“我是在威脅你!”
聞言,竇無畏氣煞不已,一雙眼珠子似能冒出火來,咬牙切齒尤為可怖,回道:“好小子!你若想死!我便成全你!動手!給我殺了他!”
此話一出,其身後的一眾護衛,皆拔刀而出,撒開步子朝聞山衝去。
可他卻是不懼,依舊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隻因雲睛正站在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