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
“正常”
.......
有點煩，程蘇眼睫毛上下翻動了下，往旁邊瞥了一眼。
窗子前。
一群醫生圍繞著一個男人，他穿著黑色的高定西裝，西裝革履，全身線條流暢，兩條腿筆直修長，從背影上看過去......
心臟猛地滯住，程蘇嘴巴張著，那個聲音呼之欲出......
似乎是感受到她在看自己，男人轉過了身。
程蘇眼眶瞬間紅了起來，看著他慢慢走近。
直到顧時易坐下，程蘇都是恍惚的不真實的。
“傻丫頭，哭什麼啊？”，大拇指指腹幫著程蘇擦拭去眼角的淚水。
止不住了一般，開了閘的洪水撲麵而來，程蘇直接撲在了顧時易懷裡，哭了好久......
顧時易心尖兒泛著酸，隱隱作痛，摟在程蘇後背的手掌收也不是，放也不是，糾結，難耐。
“寶貝兒......？”
顧時易試探性地叫了聲。
程蘇身子還是抽噎著，不想說話。
心裡實在是太委屈了。
這麼久的時間，程蘇一直憋著，一直忍耐著，不敢去哭，最多是自我傷害，可是這一刻，她不想再忍著了，她好想哭。
真的好想哭啊......
“...我恨你......”
聲音從鼻腔裡冒了一句，軟軟糯糯的，帶著埋怨。
這是程蘇此刻最想說的一句話了。
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顧時易卻是是不辭而彆，什麼都不告訴她的，就離開了。
“...嗯，我知道......”
“你不知道......”，程蘇說，臉仍舊是埋在顧時易懷裡，早就泣不成聲了，臉都哭花了，兩側的發絲黏在臉上，有點俏皮可愛。
顧時易手指幫著她整理著，動作很慢。
指尖一一根一根地勾著那些不聽話的發絲，眼睫微垂著，映著一泓清水，溫柔到了極致。
儘管知道程蘇會埋怨自己，怨恨自己，這都無所謂，但是真的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難過的，畢竟全都是他沒有安排好。
“顧時易...你不知道......我真的恨你......”，淚水滑落著，程蘇哽咽著，說著，斷斷續續的。
被程蘇逗笑了，不知道說什麼，顧時易：“......”
“恨我也好......寶貝兒總歸是記得我的”，嘴角彎著，露出一抹苦笑，自我安慰似的。
“......其實......我是打算忘記你的.......我真的好想把你給忘了.......顧時易，你那麼討厭，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嗯，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寶貝兒開心就好......”
“可是我做不到，你知道嗎？我做不到......顧時易，我做不到......我忘不了你......我真的，真的很努力，可是我還是忘不掉你......”
兀地，喉結上下滾動了下，隻覺得自己口乾舌燥的，真的很想給自己一拳。
混蛋！！！
“寶貝兒，忘不掉，那咱就不忘了吧，好嗎？”
我回來了，我回來陪著你了......
俯下身，在程蘇額頭上輕輕吻了上去，顧時易柔聲說著。
程蘇還是哭著。
程蘇的淚水越來越多，顧時易越來越心疼。
猛地，他站起身，將程蘇放在床上，自己站到了牆壁那裡，對著自己的右臉猛地一拳砸了過去。
程蘇看過去，怔了下，“顧時易，你乾什麼？！”
“讓寶貝兒難過了，我該打”，嘴角溢出一抹鮮血，顧時易笑著扯了下嘴角，眼神有些散了。
程蘇站在地上，穿著一雙白色的寬大的拖鞋走了過去，“你的確該打”
程蘇話音落，顧時易就又要給自己一拳，但是被程蘇給攔住了，她雙目猩紅，還帶著淚珠，“但不是你來”
“......”
咽了口口水，程蘇臉貼了上去，靠在顧時易的胸口，雙手也環了上去，“我打”
顧時易低低地笑了下，胸腔裡振動了下，聽得出的愉悅，帶著寵溺道：“好，寶貝兒打，以後都是寶貝兒打”
程蘇：“......”
“寶貝兒，再去躺會兒，好嗎？”，顧時易低聲問了句。
程蘇腦袋晃了下，“我不想睡了，我怕我醒來......”
深吸一口氣，顧時易仰頭看了一眼天花板頂端，“......放心，這次，以後，我都不會再走了，一直陪在你身邊，陪著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