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的,”夏母說,“年輕了生孩子好,你身體恢複得快。趁著我還能動,給你們照顧一段時間孩子;等我老了,恐怕就帶不動了。”
夏皎說“不要不要,我先賺錢。”
她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好在媽媽也隻提了這一句,後麵話題轉移到溫崇月的性格和為人處事上,夏皎按照之前和溫崇月對好的說辭,一一回答。
什麼工作合作上認識的朋友,互相有好感後就嘗試交往,沒和家裡人說是因為不想讓家長多想……
好不容易圓過去,肉餡剁好了,夏母趕著夏皎去訂鹽水老鵝,順便拌個皮蛋。
難的還是夏母做的紅燒獅子頭。剁碎的肉餡兒和荸薺粒混在一起攪,打了雞蛋和蔥薑末、生粉進去,團成圓圓的獅子頭,放熱油裡炸。
傳統的揚州獅子頭做法,得先煮定型,再低溫燉上一宿,可惜時間不充足,得晚上拿來招待客人,夏母做的紅燒。
大火定型,小火慢炸,荸薺和豬肉的香味兒在熱油的催化下擴散,夏母將炸好的獅子頭撈出來,重新熱了鍋——熱好的油不能浪費,讓夏皎去炸一下冰箱凍著的淮揚春卷。
她另起了一個油鍋,加了一勺底油,倒進去薑片蔥段和紅燒汁,兌了清水,等沸水煮開,才將炸好的獅子頭放進去,慢燉入味。等湯汁濃了,再擱冰糖化開,勾芡。
夏皎聞著味兒就餓了,她偷吃了一塊炸好的春卷,被夏母逮了個正著。
夏母無奈笑“小饞貓——好了,出去看看崇月吧,這邊我來。”
夏皎將當青頭的小油菜燙熟了,臨走前又順了個春卷,填在口中香噴噴地吃。
在外太久了,還是想念家裡的一口飯。
夏父今天也早早關門回家,往常水果店都開到八點半,今天六點半就回來了,還捎帶了些水果——這次客人在家,他拿回來的不是平時不新鮮、賣相不好的那些,個個都是賣相佳、新鮮的。
夏父極力想表現出一副莊重嚴肅的老丈人模樣,遺憾的是經驗並算不得太足,平時和客人打起交道頭頭是道,第一次麵對女婿上門,最終也隻是憋出一句“家裡人都還好吧?”
溫崇月說“謝謝伯父,都很好。我爸還想著登門拜訪您,就是不清楚您什麼時候方便。”
夏父“都方便都方便……皎皎在你那裡,也還好吧?”
夏皎吃著草莓,聽溫崇月說“皎皎很溫柔,聰明伶俐,謝謝您二老,把她培養得這樣好。”
夏父臉上笑開了花,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第一次和舍友吃飯、拚命找話題的社恐“那,喝點?”
溫崇月說“我也帶了一些酒,您要不要嘗嘗?”
溫崇月深諳夏父這個年齡段的人喜好,沒有帶什麼珍藏葡萄酒。老一輩的人,就愛白酒,給他們送東西,還得是茅台,他這次帶了八瓶過來,取吉利數。果不其然,兩杯下肚,夏父對溫崇月就開始誇讚不停,那欣賞的目光,恨不得立刻拉著溫崇月歃血為盟拜個把子。
夏皎擔心的“婆媳不和”——哦不,“嶽父和女婿不和”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大概是溫崇月一張臉長得好,演技也好,爸爸媽媽都不知道他倆是閃婚,而是相信了溫崇月口中所說“一時賭氣領證”這種事情。
溫崇月為此歉意滿滿地道歉,說不該瞞著您二老,哪裡想到夏父大手一揮“沒事,我生的女兒我還不知道?她就這脾氣,你以後多擔待。”
夏皎“……”
除此之外,溫崇月還從其他地方順利地俘獲了兩位老人的滿意度。登門拜訪的禮物都是他選的,給夏母的是一件昂貴的羊絨大衣和同色係羊絨圍巾,她穿上去剛好,美得照鏡子;送夏父的禮物除了那些酒,還有一套高端完整的釣魚工具,晚飯剛結束,他就迫不及待地拆禮物,去研究這整套釣具的搭配和功能。
夏皎目瞪口呆“這麼簡單嗎?”
沒有絲毫為難,現在媽媽已經親切地稱呼他為“小溫”,夏父更是一口一個“崇月”,熟得像溫崇月才是他兒子。
溫崇月摸了摸她腦袋“伯父伯母都很通情達理。”
夏皎唔了一聲。
他們的房子小,總共兩個臥室,背陰麵的小房間成了半個儲藏室,溫崇月晚上就睡在夏皎的小床上。洗漱後,溫崇月推開門,就看到隻穿著睡衣的夏皎趴在床上,翹著腳丫,在津津有味地看視頻。
溫崇月提醒她“你這樣對眼睛不好。”
夏皎轉身“真的?”
溫崇月用毛巾擦拭著臉頰上不小心濺上的水“嗯。”
夏皎嘗試撒嬌“那我就玩一小會,就一小會嘛。”
她其實很少這樣做,大概是因為在家中,比較放鬆,不自覺語氣也親昵柔軟了不少。
可惜溫崇月鐵石心腸,他走過來,嘗試將平板拿走“睡覺前趴在枕頭上玩平板影響視力。”
夏皎頓悟,她立刻將枕頭抽來丟在旁邊的椅子上,繼續心安理得地趴下,雙手死死壓住平板。
她說“那我不趴枕頭,就不會影響視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