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了淳於焰。
他的母親也是李宗訓的堂妹。
記得上輩子,李宗訓也想將本家的一個女兒嫁給淳於焰做世子妃的。
至於他自己的女兒李桑若……
嫁的可是晉國的先帝。
先帝雙腿一蹬駕鶴西去,李宗訓也不讓女兒閒著,迫不及待便靠上了裴獗……
“女郎……”葛廣看她久不說話,撓了撓頭,“小人是不是瞎打聽的?”
“沒有。”馮蘊讚賞地看著他,“你做得很好。”
有這樣的嗅覺,她沒有選錯人。
“你下去吃點東西,先好好睡一覺。彆的不用管。”
“喏。”葛廣拱手告退。
等他去得遠了,馮蘊才掏出駱月的信。
果然如上次一樣,信做了處理,需要放到火上加熱方才顯形。
從信裡,馮蘊明白了葛廣說駱月“豐腴了不少”的原因。
駱月有身子了,剛發現的,韋錚欣喜若狂,把她當寶似的供著。
那孩子生下來,便是韋錚的第一個孩子,無論男女,對韋錚的意義都將不同。
駱月表示,自己要好好養身子,孕期不想讓那個混賬來招惹她,所以會有很長一段日子沒法子盤他了。
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她想把韋錚推給邵雪晴,覺得這般比他去外麵再領兩個回來爭寵,要強上許多……
駱月詢問馮蘊的意見,問她邵雪晴可靠不可靠……
馮蘊思量半晌,複信道“齒木尚不可共用,何況共夫?讓彆人盤,不如自己盤。駱姬有的是法子,不用我教吧?”
(齒木早期牙刷)
得不到信州的消息,馮蘊有點心神不寧。
她讓邢丙去將軍府裡找賀洽。
卻不料,賀洽去了萬寧城未歸。
萬寧主事的人叫竇昌全,也是裴獗麾下的屬吏,跟賀洽是老交情。
馮蘊不想再等了,安排好莊子裡的事,套上驢車便去了玉堂春,等賀洽,順便收賬。
玉堂春離將軍府近,賀洽回府,她便可以很快找到人。
不料,邁入玉堂春裡,就看到了賀洽的兒子,賀傳棟。
賀家公子剛從將軍府裡過來,帶著兩個僚屬在玉堂春用飯。
他眼下在替賀洽打理一些庶務,為人看上去也正派,桌上沒有叫酒,隻是尋常的飯食。
馮蘊看文慧在櫃台忙碌,渾然不知那個人是她上輩子的良人,笑著說了一聲。
“那是賀君的公子,送一壺美酒過去,再加兩個菜,不算錢。”
文慧抬眼,驚了一下,連連點頭。
“妾辦事不周,這便去。”
她沒等馮蘊吩咐,就備好了酒菜,然後親自端到席上。
“賀公子,這是鄙號的一點心意,請慢用。”
賀傳棟看到嬌娘的笑,惶然起身,朝文慧揖了一禮。
“掌櫃有心了,我們哥仨吃頓便飯罷了,不該受此大禮,掌櫃的拿回去吧。”
文慧道“賀公子不必客氣,你們為安渡百姓操勞,一點酒水值當什麼。”
賀傳棟尬立在那裡,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一張臉漲得通紅,文慧見他這般,撲哧一笑,示意堂倌將酒菜放下,然後彎腰為三人斟滿酒。
“公子慢用,往後常來,不必拘禮的。”
賀傳棟連連謝過。
心道,這個樣子往後哪裡還敢再來……
兩個僚屬卻頻頻打量他,
待文慧下去,小聲道“那娘子莫不是看上賀兄了?”
賀傳棟更是臊了幾分,臉頰熱燙燙的,“可不興亂說。大男人無所謂,這掌櫃的……”
他想到上次袁大郎鬨的那一出,又厲目示意。
“莫要無端壞人名聲,惹來非議。”
兩名僚屬趕緊閉上了嘴巴。
吃完飯,玉堂春果然沒有收錢,但馮蘊等在櫃台那裡,看著賀傳棟笑。
“賀公子慢走,令尊回來,勞煩幫我帶個話,就說我在玉堂春等他的消息。”
賀傳棟見到馮蘊,這才反應過來那頓招待是誰的意思,揖禮謝過她,看一眼旁側的文慧,又慌不迭地朝她行了彆禮,然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