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自東門而出,正巧遇到了迎麵而來的兩架馬車!
車夫在見到荀彧叔侄之後,連忙勒馬,一臉笑意的取來步梯,為自家主人墜鐙!
車夫等同於後世的專職司機,眼力非常人可比,自家主人與荀彧叔侄常有往來,車夫自然也認得二人,在見到二人之後,該如何做,車夫心裡一清二楚!
及時勒馬,以示尊重,這點眼力見,車夫還是有的!
“哈哈....”一聲爽朗大笑,自車中傳來,不見其人,卻聞其聲。
李楊循聲望去,卻見一名身著錦衣華服的青年,一臉迫不及待的從一輛馬車上跳了下來!
青年五官端正,身材中等,大笑著向四人走來!
青年瞥了一眼落後於李楊三人數個身位的王良,麵含笑意的衝其點了點頭,禮數做的很足,而後故意撇下荀彧與荀攸,唯獨與李楊見禮,道:“長公子當麵,長文這廂有禮了!”
荀攸大笑著伸手點了點來人,拿他打趣道:“好你個陳長文,有了新交便忘了故友,真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啊!”
陳群生性樂觀開朗,為人不拘小節,放浪不羈,與荀彧二人稱得上是至交好友,因而對於他的無禮舉動,二人倒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長文兄安好!”李楊微笑還禮,與之問好。
陳群年長,李楊與之稱兄,倒也沒什麼不妥之處!
與此同時,一名中年人,從另一輛馬車上緩緩走了下來,他氣質沉穩有度,不似陳群那般灑脫不羈!
李楊抬頭望去,隻見一峨冠博帶,俊爽有風姿,鶴然玉立的中年人卓立於馬車之前,麵含笑意的望著自己。
李楊連忙整理衣冠,疾行幾步,至中年人麵前,深揖一禮,道:“末學後進,拜見元常先生!”
鐘繇時年三十有二,有官職在身,任黃門侍郎之職,乃是當世著名的書法大家!
按理說,鐘繇這個年紀,不該與李楊這等半大少年有任何的交集才是,但鐘繇有一項愛好,令他不得不親自出馬,來見李楊一麵。
鐘繇對書法的喜愛程度,近乎於到了癡迷的程度,
關於鐘繇癡迷書法之事,尚有一則軼事。
據說,鐘繇小時候跟隨劉勝去抱犢山,學習三年書法,常與曹操、邯鄲淳、韋誕等人一起談論書法。一次,鐘繇向韋誕借《蔡伯喈筆法》翻看,韋誕沒有借給他。鐘繇生氣捶胸,口吐鮮血。曹操見狀,連忙取出五粒丹藥讓他服下,這才救了他一條性命。韋誕死後,鐘繇命人盜掘他的墳墓,終於得到了《蔡伯喈筆法》。從此,鐘繇的書法日見長益,更趨精妙。鐘繇全神貫注地研習書法,有時躺在床上用指書寫,常常將蓋在身上的被子穿破。有時上廁所,竟然忘記出來。他看到各種物件都會想到書法,試圖將它們書寫,描畫下來。鐘繇還很擅長三色書(即銘石書、章程書、行押書)。
由此可見,鐘繇對書法的癡迷,達到了何等驚人的程度!
“郎君無須多禮...”鐘繇抬手虛扶,激動道:“學無先後,達者為師,郎君顏體,令繇愛不釋手,恨不能日日臨摹,以表喜愛之情!”
“先生過獎了....”李楊正欲與之客套幾句!
卻見鐘繇一臉真誠的連連擺手,道:“不過獎,不過獎!顏體一出,世間書法儘皆黯然失色,除飛白書之外,能夠與之爭鋒者,已寥寥無幾!”
鐘繇對顏體的評價幾乎達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
當然了,顏體絕對配得上鐘繇的評價,顏體乃集書法大成之作,縱觀全史,亦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望著一臉真誠的鐘繇,李楊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鐘繇與尋常溜須拍馬之徒不同,他態度誠懇,愛書法,尤甚於愛人!
喜愛李楊的書法,但對其家世背景卻隻字不提,可見其人品高潔,確為光明磊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