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機是越聽越心驚,越聽臉越黑,以至於韓豹隻說了一半,便很識時務的閉上了嘴。
“您.......說完了?”張機皺著眉沉聲問道。
“其實.......並沒有!”韓豹搖搖頭。
張機眉頭大皺,麵露不悅之情,急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可將軍卻為何要行此等殘忍之舉啊?”
“你們隻看到了我的殘忍,卻沒有看到我的仁慈!”
韓豹臉上露出了極其失望的神色。
張機皺了皺眉,正欲開口,卻見韓豹衝自己擺擺手,於是他將到嘴邊的話複又給咽了回去。
韓豹繼續說道:“都是爹生娘養的,誰不想做一個既正直又陽光的好人?人性本善?哼!屁話!”
韓豹陡然提高了聲音:“人性本惡才是真的,兄長夙興夜寐,整日想著為幽州百姓謀福利,為幽州謀劃未來,可依然有人想要顛覆我幽州政權,依然有人想要刺殺兄長,若我等不給他們一些教訓,他們便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他們便會無休止的與兄長做對!
強敵在側,我沒有時間陪他們玩兒,我需將有限的時間,用在正確的地方!
我絕不能辜負了兄長與百姓們的殷切期望,更不能辜負那些為了幽州而戰死沙場的袍澤將士,他們的一腔熱血不能白流,我得將時間用在正確的地方!正確的地方!”
原本情緒十分激動的韓豹越說越無力,此刻的他竟生出一絲體力透支的感覺,這種感覺已經許多年未曾出現在他的身上,其實他的身體並未感到任何的疲累,可時刻繃緊的神經卻倍感疲憊。
韓豹伸手揉了一把臉,以此來解解乏,隨後起身準備離開,他覺得是自己有些唐突了,讓張機做這種事情的確有點難為他了。
張機一臉無奈的歎息一聲,伸手將韓豹給按回了座位上,伸出右手替他號起了脈。
片刻之後,張機微微頷首,嗯了一聲,道:“將軍的身體本就異常的強健,是以並無大礙,平日裡多多注意休息即可!我給你開一副安神助眠的方子,你命人按方抓藥即可!”
張機非常熟練的取來紙筆,很快便寫好了一張方子。
韓豹接過方子後,卻是露出了極其古怪的表情。
張機沒好氣的說道:“隻是助眠安神的方子,不是你要的那些!”
韓豹一臉尷尬的訕笑了兩聲,道:“那就多謝先生了,多有叨擾,還望見諒!”
韓豹衝張機拱了拱手,起身向門外走去。
當韓豹一隻腳已經跨出門外的時候,他的身後卻傳來了張機的聲音:“退熱藥方醫館也能開,若有急症病人需要診治的話,命人抬來便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說完便起身來到書房門前,一把將韓豹給推了出去,然後在韓豹一臉懵逼的表情下,隨手將書房門給關上了。
韓豹會心一笑,衝書房內拱手行了一禮,繼而帶著一眾扈從離開了張府。
襄平大牢內,十三個問號臉此刻正在不明所以的麵麵相覷,他們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明明犯下了滔天大罪,可為何卻能夠享受到猶如座上賓般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