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語念罷,大風四卷,“砰”的一聲,手中紙人竟變成兩個披甲護衛。
小次郎從未見過此等招數,心驚之下不免一滯,那兩個披甲護衛各拿兩杆長刀劈麵而來。
忽而……黑光輕閃,劍氣卷風,一招‘秘劍——燕回斬’搪開兵刃。
兩者兵刃輕一觸碰,高下立見,小次郎內力全失自敵不過兩尊高大的式神,以劍插地連退五步才停了下來。
筧十藏見小次郎吃了虧趕忙上前,卻見小次郎嘴角微漏笑意。
他這一劍奧妙絕倫,哪是普通的‘居合’那麼簡單。
彌漫的劍氣卷起周身空氣刮出淩厲的細風,細風銳利如刀透過式神兵刃,斬下式神頭顱。
小次郎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二人說道“你們馬上給這個老婦人道歉,並發誓不再靠近這裡半步,否則我就用剛才的方法殺了你們!”
這一劍足夠震驚當場,連孫勝都暗自欽佩。“這一劍不愧為‘年青一代第一人’的手筆。”
誰想二人不僅沒怕反而笑的更加輕蔑。
“你是想用這個方法殺了我們?彆做夢了,你這柄破劍我們還不放在眼裡,你瞧瞧那是什麼?”
小次郎闖下‘安土桃山之鬼’的名聲靠的就是這路劍法,他向來對此極為自負,抬眼看去,隻見兩個披甲護衛各自撿起自己的頭顱按在脖頸上,不過一會兒竟又重新長在一起,拿起長刀複又衝了過來。
小次郎心中一急,一時之間劍法遲滯,猛力劈砍。
二人攻勢甚緊,他幾次招架還是落了下風,自嘲道“這兩個雜碎!以前內力在時還哪能讓他們這般嘚瑟?”
那白麵皮的兀自在那沾沾自喜,譏諷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強人出頭,原來是個下三流的貨色。”
另一人道“恩,這下三流的貨色內力還不怎麼好,咱們慢點打,彆一下子給他打死了就不好玩了。等把他倆慢慢折磨死了,剩下的兩個小妞就是咱們的了,雖然他們比二小姐長得差了一點,但模樣也還可以,到時候咱倆一人一個彆提能有多快活。”
他們正得意時,哪知道筧十藏暗地裡用了‘影手裡劍之術’,談笑間,眾多苦無、十字鏢繞到二人身後如狂風暴雨般襲來。
二人方才還有說有笑,突然聽得背後“呼呼呼”響聲大作,待回頭時哪還來得及躲閃?但見諸多暗器向一麵牆一樣急速壓來,登時嚇沒了魂。
結衣拍手叫道“漂亮!”
二人心知不敵閉目待死,卻聽“砰”的一聲,雲霧繚繞、塵煙四起,一個俏麗的身影操縱著巨大的式神挺身而立,微一揮手,蕩開了眾多暗器。
卻看那式神,頭戴英雄帽,身穿五虎青,騎馬兜襠褲,戰靴二足登。
小次郎、筧十藏、結衣三人不認得,秦瑤、孫勝二人卻熟的很,俱一聲驚呼,“這不是門神嗎?”
這個式神正是中國過年時在門上貼的門神,秦瓊—秦叔寶。
那女子亭亭而立,環視眾人說道“小女子乃是安倍家的二小姐,安倍玲子。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欺負我家門人?!”
結衣對她略有了解,知她素以嬌蠻任性著稱,她考慮到小次郎的毒還需向有求於安倍家,不能太傷了情麵,故而站起身來拜了一拜。
“適才不知是安倍小姐的人,卻見他們二人無端欺辱這位老婦人,我等看不下去這才動起手來,還望二小姐大人大量,饒了這個可憐的老婦人吧。”
安倍玲子瞪著一對狐媚眼仔細打量著結衣,隻見她身上衣著十分考究,說話條理、語氣無不得體,應不是一般人物。
她斂了脾氣說道“既然不是有意與我安倍家門人為難今日就放過你們,你們走吧!”
結衣盈盈一拜又道“謝過二小姐,這個老婦人可否與我們一起”
安倍玲子聽了這話登時怒了起來,嬌叱道“不知好歹的東西!諒你也是個富貴人家,怎麼說話這麼不知輕重?這個老太婆豬狗一般的東西,竟敢欠我們安倍家除妖的錢,我手下門人就算把她打死了又有何相乾?!”
眾人一聽皆是一怔,沒想到鼎鼎大名的安倍家竟是這樣的一路貨色。
連秦瑤這個平日裡極能忍讓的人也聽不下去了,“安倍家的二小姐好大的臉麵,都是爹生媽養的,這個老婦人按年紀來說都能當你娘了,你們怎麼這般對她?”
“呦~你是哪根蔥,居然敢管到我們頭上,找打?!”
安倍玲子看秦瑤生的白白淨淨本就心中生妒,經她這麼一說,心中更不是滋味。
她從來沒受過違逆,此間腦中一熱,居然打定了主意要置秦瑤於死地,隨即俏手一揮,巨大的式神踩著雲霧向秦瑤攻去。
孫勝此時正給老婦人查看傷勢,眼見安倍家二小姐這麼不講道理哪還能坐視不管?
他拿出一顆藥丸放在指間,運足內力向前一射,藥丸頓時入了安倍玲子口中。
他幼時隨父母遊曆四方,采藥學醫。曾被少林寺僧人指點了兩招,這一手‘拈花指’的功夫就是從這學來的。
他雖主攻醫學,但天資聰穎博聞強記,對醫藥、毒藥、武功等無一不精,加之這些年這招武功勤練不輟,所以一指彈出,顯示出極為深厚的功力。
安倍玲子忽覺口有異物,心神一緊,“咕嚕”一聲將藥丸囫圇吞了。她不知自己吞了什麼心裡發慌,大聲罵道“你們他娘的好生卑鄙,竟用暗器傷人。你們給我吃的是什麼?!不說出來我要你們命!”
孫勝依舊專心為老婦人治傷,淡淡道“毒藥。”
“什麼?!你們竟給我吃毒藥!解藥拿來,我可是安倍家的次女,安倍小三的女兒。你們毒我,定要讓你們……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彆怒,怒從心起毒發更快。似你這等生的花容月貌的女人,這麼死了怪可惜的。”
安倍玲子這才瞧見說話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童,見他穿的破破爛爛更沒瞧起他,“。解藥呢?!快拿來!”
那兩個安倍家的門人也幫腔道“你這破爛小孩兒,快拿解藥來!信不信爺爺我一刀斬的你腦漿開。”
孫勝嫌他二人聒噪,伸指對他二人擺了一個彈射的姿勢,二人頓時閉了嘴。
孫勝斜眼瞅著他們說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聖人的教誨我不求你們懂,但尊老愛幼這等公序良俗你們也給忘了?”
“你個小屁孩還敢教育我?!我到底中的什麼毒?”
“‘鬼發妻’!”
這下連小次郎等人也呆住了,“這小孩子腦袋裡究竟裝的什麼?什麼時候連‘鬼發妻’都研製出來了?”
那兩個門人聽後哈哈大笑,嘲笑道“這小孩唬人的,這毒我聽都沒聽過,定是他胡編出來騙人的,我偏不信……”
可他們不知不覺間看到安倍玲子臉上神情又青又紫,顯是懼怕已極,這後麵的話生生吞了回去。
他們兩個見識淺薄,自然沒有聽過‘鬼發妻’的名字,她安倍玲子是安倍小三的愛女,自小見多識廣豈能不知‘鬼發妻’的厲害?
她麵上忽而變成紫色、忽而變成白色,思緒起伏難定,隨後彎眉一蹙,拿出一個淺黃紙人低吼道“萬法諸項,於我為助。山川草木,於我為引,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罷,狂風大作,不多時又出一名式神,式神手拿水磨竹節鋼鞭,竟是尉遲敬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