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口道“我如何能信你幫我掃平霸業之上的障礙。”
“你不信我?!難道你質疑我的實力?”
茨木童子妖力迸發,卷起陣陣狂風,以小三的實力之巨竟被這等威壓鎮的氣息一窒。
安倍小三抵住狂風強提一口氣,自己亦爆發出古樸強大的靈力,兩方對抗竟將地上青石震的絲絲碎裂。
二人稍一對抗便知對方斤兩,各自大笑一聲收了神通。
“安倍家果然名不虛傳,小可佩服、佩服。”
“童子妖力強大,我亦是欽佩萬分。隻不過……”
茨木童子斜眼一瞪,“不過什麼?!”
“隻不過你我實力尚在伯仲之間,各家大名手下武將有些我是敵不過的,憑你也敢說蕩平天下?”
“哈哈哈哈,我為救大哥實力十存五六,若是救活大哥我倆聯手,蕩平這天下還難嗎?”
茨木童子笑了,笑的十分爽朗,他毫無顧忌的將自己實力折損之事說了出來,也略表其誠。
安倍小三點了點頭道“不錯,酒吞童子的實力毋庸置疑。可我如何信你能幫我?”
“你是與我要一件信物?”
“不錯,我尚留一子在豐臣家做人質,你又豈能紅口白牙?”
豐臣秀吉在各家貴族中選出一子留在二條城,就是讓各家有所顧忌不敢反叛。如今安倍小三也學秀吉,要茨木童子也留一件要命之物給他。
茨木童子當然知道他的意思,略一思忖說,“為表其誠,一會我將酒吞童子的頭給你保管。不過,你要記住,我大哥頭顱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親率‘百鬼夜行’踏平你安倍家!”
安倍小三哈哈大笑,“痛快!就這麼定了。不過你也休要放肆,我安倍家亦不是好惹的,你想飲血自己去抓人。再敢動我安倍家門人,我讓你走著瞧!”
說罷長袖一甩,出門密室。
‘血霧之森’內。
小次郎叫住了眾人,指著後麵的那條路說道“你們看,這是什麼?”
結衣被茂密的樹林弄的焦頭爛額,沒好氣道“看什麼看,都是樹有什麼奇怪的。”
“不是,你們看看,樹下有血。”
經他一提孫勝立時知曉情況不妙,猛然回頭打眼一瞧,來的路上似小溪一般淌出一條血路。
再細一看,血液在被小次郎砍倒樹木的斷口處泊泊外流。
結衣心想,“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裡留不得。”
她說道“咱們停下,我看這個地方有些古怪,咱們先退出去在做計較。”
大家略一思忖,立即調轉腳步轉身便走。
隻是沒走幾步,忽而大雪漫天、寒風烈烈,吹得高聳的大樹斜了又斜。
風雪步步逼近,向眾人一點一旦靠來。
小次郎心頭一緊,心想,“這是什麼天氣,同一地點會有兩種氣象。”
秦瑤貼近小次郎道“公子,這裡怕不是有妖物作祟吧。”
結衣說道“應該不能,他們安倍家門口怎麼會有妖怪,這不砸自己招牌嗎。我看應該是他們陰陽師設置的禁製。”
她竭力喊道“陰陽師大人,我們奉信玄公的命令來此有事相詢,煩請收了神通。”
她接連喊了幾次,隻見風雪越迫越近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心下生疑,“難道不是安倍家搞的鬼?”
她自己見識有限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向眾人問道“你們可看出是什麼門道嗎?”
孫勝想了想,“我隻聽說過夜裡偶有精怪作祟,會讓過路的人形成‘見知障’,俗稱‘鬼打牆’。莫非這風雪就是‘見知障’?”
小次郎問道“什麼叫‘見知障’。”
“是佛教的一種說法,大體上說是人們被事物表象蒙蔽而忽略內在。後來人們把精怪所用擾亂現實的幻術叫做‘見知障’。”
“你小小年紀居然懂這麼多!這麼說這場風雪是幻術了?”
孫勝搔了搔頭回道“我不確定,這隻是我的推測,但是高端的幻術會讓人產生身臨其境的感覺,不破解是沒辦法消除的。”
小次郎拔劍出鞘,朗聲說道“我向外去探探路,你們在這等著!”
“公子,你最怕冷還是換彆人去吧。”秦瑤見小次郎自告奮勇,不禁擔心了起來。
筧十藏拍著胸脯道“我去吧,我身強體壯不怕冷。”
他倆一個癡情、一個勇敢均替他人著想,小次郎心中一熱大為感動。
但他知道此處他是最沒用處的人,若真遇到什麼意外他雖能抵擋一陣,最後卻免不了托人後腿。
大家如此替他著想,他也想為大家做點事,心下一橫說道“沒關係的,咱們走的不遠,我沿著來時的路去看看,若能出去再回來帶你們。”
筧十藏隱知他性子高傲也不多話,把羅盤遞給他,“你帶著這個,免得找不到路。”
樹梢上,雪女遠遠望著他們,饒有興致的聽他們說話,心中不禁發笑,“我又不是小妖怪,玩什麼‘見知障’。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冰雪,是我妖力凝結成的。看來這個俊俏的美男子要被我凍成冰棍了。”
小次郎挺著‘鬼刃’,一點一點向外麵走去,但覺風雪愈緊似小刀一般刮在臉上生疼,幾乎睜不開眼睛。
他走走停停不知行了多久,抵抗狂風睜大雙眼,猛然發現自己迷了路。
“我一共沒走多遠怎麼迷路了這可如何是好,看來真是妖物作祟,瞧我不砍了你!”
想罷,拔出‘鬼刃’在樹上一斬留下印記,拿出羅盤複又繼續向前。
他越走越遠,嚴寒早已將他渾身打透,上下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雙手已被風雪打的僵直覆蓋著層層冰霜,眉毛、睫毛均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好在這次他對著羅盤,終於走到了森林邊界……他竭力睜大已經快要結冰的雙眼,情緒起伏變化不定。
壯闊、雄偉、瑰麗,用人世間所有的詞彙來形容此等景象都相形見絀。
通天的冰牆拔地而起,仿佛天地間巨大的屏障,冰牆無邊無際向天看去一眼望不到頭。
小次郎見此壯麗景色胸懷一抒,仿若自己便如這等冰牆一般屹立於世、俯瞰眾生。
感慨過後便是深深的絕望,他現在已經凍得站不起身了,已經沒有力氣再走回去。
“難道就這樣死了嗎?”他渾身顫抖,心中不禁發問。
他已絕望,已沒有辦法再走回去。萬般無奈之下,隻能抱著‘鬼刃’靠在冰牆底下坐著。
‘鬼刃’鋒利異常不經意間劃破了手掌,便在此刻‘鬼刃’吸收了血液,變得通體發紅,血液流向‘鬼刃’之後又流回身體帶來陣陣熱流,凝結在手上的冰霜瞬間融化。
幾番往複,小次郎身體經暖流衝刷已然不似方才那般冰冷,他兀自緩了一陣,強撐著身體向結衣等人走去。
令他沒想到的是,他剛走幾步,那樹中流淌的血液似有了生命一般向自己撲來。
血液滾燙如沸卷起重重熱浪,小次郎身體未暖,經熱浪一衝渾身經脈幾欲炸裂,就地倒在當場。
望著眼前滾滾而來的炙熱血液,心情重又跌入穀底。
大天狗時刻注意動向,扇動翅膀問道“雪女,你做的太過分了。首領說要留他一命,你為何偏要殺她?”
雪女也慌了,支支吾吾道“我隻造了風雪冰牆,也沒造這炙熱鮮血啊,而且我不會啊。”
“不是你?”
“絕不是我!”
“難道是……‘血霧之森’,是他要殺了這個人?我還是上前救他一救吧。”言畢,翅膀閃動,便似一隻大鳥從天而降。
他剛要飛走猛然間卻又停了下來,雪女說道“快去啊,他快死了!”
“等等,你看那是什麼?”
雪女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隻見一隻通體半透的白狐站在小次郎肩膀之上,瞪著一對狐眼,奮力揮抓劈開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