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術身子更癱軟了,跌坐在地低下了頭小聲說道“是。”
這一下可大出眾人意外,要是剛才大家剛剛還隻是懷疑,現在可將這個罪過坐實了!他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一向規規矩矩的安倍術會做出這等事。
安倍間也驚了一驚,嘴角輕微一動,說道“咱們安倍家規矩這麼嚴,你又為何冒著風險將安倍家玉鏡的事告訴他們?難道不就是因為看上了他嗎?”
安倍術心裡已臨近崩潰,雖聽不到場外內門弟子山呼海嘯般的質疑,但作為一個聰明人,她還是講這些都想象了出來。
指責、謾罵、詆毀、嘲笑,一張張麵孔在腦海中就如狂風般襲來。
她想逃、想躲、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此時此刻她又能躲哪去?無數思緒在腦海中呼嘯而過,突然她開口大叫道“不是!我沒有!”
她雖是在叫、在喊!可聲音仍是細若蚊蠅。
安倍間道“你沒有?!也對,像你這等姿色的人怎配的上武田大人那般豐神俊朗的人。你也就是癩蛤蟆吃天鵝肉,想想罷了,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
一切的一切,都是安倍間想要贏得試煉,可贏得試煉為什麼要毀掉一個人呢?這誰也想不通,但對他而言,相比與贏得試煉可能毀掉一個人更能令他感到滿足。
安倍術癱坐在地,連申辯也不想申辯了。
安倍間雙眼一眯,袖中藏刀緩緩的走到她的麵前。
隻聽得試煉場內寂靜無比,除了“滴滴答答”的腳步聲和呼吸聲什麼也聽不到。
眾人聽試煉場內腳步,在輕盈緩慢的腳步之後還有一個更加輕盈相對細瑣的腳步。
有人問到“剛剛他怎麼從背後偷襲的?”
有人輕哼一聲,不屑道“自然是用式神,他能怎麼偷襲,難道飛過去不成?”
有人驚聲道“可你看到了他的式神長什麼樣子了嗎?”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眾人這才意識到,這麼多年來看了安倍間比了這麼多場竟然從沒見過他的式神長什麼樣子。
有人歎道“原來安倍間的式神是隱身的,隱藏的夠深啊。”
那輕盈細瑣的腳步圍繞著安倍術不住的走著,誰也不知在什麼時刻,在什麼位置會出現一把閃著綠光的刀。
因為眾人清楚,他這等人用的刀必定是淬了劇毒的,而淬了劇毒的刀大多是綠色的。想起那柄閃耀綠光的刀,眾人心中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安倍間輕輕走了過去,他的腳步變得更柔更緩了,式神的腳步卻變得更快更輕了,除了一些悉悉索索,甚至連呼吸聲都快凝固了。
安倍術還是那樣失魂的癱坐在地,既沒想動也沒想反抗。
忽而安倍間彎下腰,同時手臂一揚,果然有一抹光亮的綠色閃現而出衝著脖頸抹去!
那刀冒著森森寒光,就算眼光拙劣之人也能看得出那是一柄絕代鋒利的匕首。
那刀碧綠的發亮,隻要這人不是瞎子就能看出這匕首上的毒藥乃是世間的奇毒。
這樣的匕首碰上這樣的毒藥,任誰也能猜到他抹在脖頸上一定隻有一個結局。
隻是他沒有出手,並不是他不想出手,而是他出不了了。
就在那一瞬間,安倍術周身突然又布滿白光,隨後白光越變越亮,竟亮的猶如霹靂。
安倍間被她這‘六角星芒陣’震的飛了出去,連同那柄碧綠的利刃一起,那利刃插入妖骨直沒入柄。
不一會周邊的妖骨逐漸變得漆黑,進而“滋滋”作響,道道白煙從牆體冒了出來。
又過一會,插入匕首的位置被上麵的毒融了一個大洞。
內門眾弟子見到這幅場景都倒吸一口涼氣,脫口而出“好毒的匕首!”
正當眾人以為她贏了這場試煉的時候,卻見安倍間嘴角狡黠一笑,緊接著她像是受了何等重擊,嘴角噴出幾口鮮血。
鮮血最開始還是鮮豔的紅色,吐到後來居然變成黑色,不知何時後背赫然插著一柄匕首!
眾人這才想到原來安倍間的隱身的式神一直環伺左右,伺機而動!插入背後的匕首漆黑如夜,比起那柄淬了毒的碧綠匕首也不遑多讓。
這一擊,安倍術應該是凶多吉少了……
安倍家眾弟子心中都這般想著,甚至連安倍小三都覺得他做的太過,居然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同門。
安倍間坐了起來嘲笑道“你這個不知檢點的女人還有兩下子,平日裡看你高高在上誰也瞧不起的樣子,你可曾想到有朝一日能敗在我的手上?”
安倍術咳了兩聲,兩口血從口中噴了出來,那漆黑的血落到地上竟也融了個洞。
安倍小三搖了搖頭,示意我孫停下這場試煉,因為在這樣下去,安倍術可能會死。
安倍我孫立時會意,忙傳音進去說道“勝負已分,快停手!勝者,安倍間!”
可我孫那個間字還沒出口,便覺得一股氣息從試煉場內傳來。那股氣息不甚磅礴但很淩厲、不甚古樸卻很純質。
這股氣息似曾相識,我孫定睛一看直接跪了下去。
誰也料不到她竟會召喚式神,誰也想不到她會把這些人召喚出來,誰也不知道這些式神她是怎麼研究出來的。
安倍小三目光灼灼的看著玉鏡,也突然跪了下來,口中說道“祖父大人、父親大人以及各位長老,安倍小三像各位尊長問安!”
七個式神,居然都是安倍家的前代家主及長老!
這一召喚,安倍家眾弟子無一例外都驚的目瞪口呆,有人問道“她剛剛沒念召喚咒吧,怎麼召喚的式神?”
有人答“沒有,沒想到她竟不用召喚咒就能召喚出式神。”
又有人問“她不是不會召喚式神嗎?怎麼卻把幾位族中已故長輩和前代大前代家主都召喚了出來。”
又有人答“這我可不知道了,但僅憑這點她的戰力應該能夠比肩家主大人的三個子女了。”
眾人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隻見安倍術身後的七個式神分成兩組,四個人在防備著安倍間的式神,三個人各施手段替她療毒。
七個式神全都須發皆白,其中一個年紀最長的老者頗有王者之風,橫眉一豎向旁邊的一個老者道“咱們安倍家內門弟子什麼時候會這麼卑劣的手段,你是怎麼教的?”
被他問話的那名老者雖也霸氣十足,白淨的麵龐上也頗有帝王之氣,但聽方才那名老者所言居然恭順答道“不知,待我問問安倍小三!”
隨即那人傳音向外,隻聽的齊神町內聲音轟轟隆隆,猛然間似有一道驚雷落下振聾發聵,那人說道“安倍小三,你給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安倍家內門弟子怎麼會用這等猛烈劇毒!”
以往安倍小三或和藹、或暴怒、或霸氣,卻從未有過像現在這般神態,簡直像老鼠見了貓一般。
他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連頭也不敢抬,聲音顫抖著回道“回……回稟父親大人,他……他不是我坐下弟子,我也不知,此事還得問他的親傳長老安倍皇敗。”
問話那人聽了這話有了怒意,須發飄的更快了,爆聲怒道“我他娘的問你,你怎麼讓我反問彆人?你是家督,安倍家弟子的品性你難道不管?!”
安倍小三嚇的更哆嗦了,眼睛急忙向我孫瞟去。
我孫接口道“啟稟師傅,家主他事務繁忙日夜勞頓,況且……況且安倍家內門弟子那麼多,怎能……”
他這個‘能’字還沒說完,又聽那人爆喝道“關你娘的屁事!我問家主,你這個管家夠什麼資格說話?!給我滾一邊去!!”
安倍小三跟安倍我孫兩人在安倍家積威甚重,誰都沒想到他倆會被前代家主罵成這樣,安倍家眾弟子皮肉都是一緊,下意識的將頭低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