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隻見那水盆自空中落下,穩穩當當的落在安倍小三的手上。
孫勝左手去探花子額溫,右手去探盆內溫度,兩者相比不差一絲一毫,滿意的笑道“安倍大人好內力!”
安倍小三微微額首,同時他也心驚於孫勝狠辣的眼光,隻用雙眼便可判斷盆內水溫,這等目力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說時遲那時快,孫勝單手運足真力像水盆內吸去,手過之處像是一陣旋風將盆中的水隔空吸了上來,懸停在距離掌心兩寸的位置。
安倍小三驚呼,“好內力!”
孫勝屏住呼吸沒有答話,因為此時此刻才是凶險萬分的時候。
他另一手從胸扣處掏出幾個瓶子,內力一催瓶塞紛紛拔出,又有許多藥末飛在半空。
那藥末各式各樣,研磨極細,有的發紅有的發藍還有的晶瑩剔透竟像是平時吃飯所用的鹽。
小次郎打趣道“要不是我知道你在救人,單看這些藥末我便要以為你是一個名滿天下的廚子。”
孫勝使勁擠出一句,“其實治病和救人差不多。”
言畢,單手翻飛,將這些藥末儘數打入手中的水裡,藥末又細又小,經孫勝內力一催瞬時化入水中。另一手以指並劍,以劍氣激出一條又細又銳利的水流,從頭顱中小口灌入。
安倍小三眼裡射出精光,竟被驚的有些口吃道“這……這難道是我安倍家的秘術?!你,你怎麼會的?!”
孫勝點了點頭,依舊沒有回答,因為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餘力再多說一句話。
天下醫道殊途同歸,孫生在看他們安倍家老家主和太家主替安倍術療傷的時候,學了這一手。
這種療傷手段雖然看起來匪夷所思,但隻要明白他的道理卻也能勉力為之,隻是孫勝初學乍練,沒有兩位家主那般得心應手。
要是安倍小三剛剛覺得孫勝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那麼現在這個想法可要改上一改了,孫勝隻能能用天才來形容。
他越想越激動,麵目之上不禁漏出貪婪的表情,求賢若渴的貪婪。
“此子如此年紀卻有如此天賦,假以時日天下間還有誰能阻他,我以前還是太淺薄了些,這等人才我定要極力拉攏。”
孫勝將藥液從頭顱中小口灌入後便運用內力控製其遊走於腦內經脈之中……
他的汗出的更多了,過了約有一炷香的功夫,那股藥液才又從腦內流回手中。
他就地一扔,一股淡淡的美酒的芬芳四散開來。
小次郎忙替他擦了擦滿頭的汗,而他卻像剛洗過頭一般,怎麼擦也擦不乾。
小次郎問“成啦?
孫勝有氣無力的說道“拖得時間太長了,廢了好大力氣才弄出這麼一些,這個情況看還需要往複三次才行。安倍大人,麻煩你再溫一下水。”
安倍小三說道“自然樂意效勞。”又依照剛才的法子將水用內力溫了溫。
安倍小三也是個天才,他知曉了剛剛的溫度,也凝著一對眸子,仔細的瞧著。忽而說道“水溫好了,孫勝?孫勝!”
孫勝已經累得不行,在安倍小三溫水的時候,不自覺的睡著了,經安倍小三和小次郎的再三呼喚他才醒了過來。
他有氣無力的問道“安倍大人,水溫好了?”
“好了!”
“還得麻煩安倍大人您一件事,我現在身體乏累無法集中精神。請您還有小哥哥幫我守關,務必不能出現一點聲響,否則這個女子性命堪憂。”
安倍小三聽後將屋子裡的下人都趕了出去,和小次郎一起在門外把守。
孫勝使了大力才緩緩的撐起身子,繼續替花子拔除顱內的酒精。
秦瑤獨自在房內怔怔出神,她現在是該難過還是該高興,這個她自己也說不好。
她剛打定主意要跟在小次郎身後等著他回頭,卻又被他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底澆個透心涼,也許放手也是解脫吧。
她難過,難過在他竟隻顧著救人卻懶得看自己一眼。
她開心,開心自己喜歡的男人是一個有情有義,救危扶困的人。她現也在懷疑自己到底該不該難過。
此刻,天色將晚,夕陽歇歇的掛在樹梢,幾隻冬鳥站在光禿禿的樹枝上低聲叫嚷。她望著窗外,隻覺窗外淒涼的景色更令她悲傷。
就在她獨自悲傷之時,一個倩影興高采烈的走了過來,是結衣。
結衣遠遠瞧見了她一溜煙的跑了過來顯是心情極好,秦瑤不想攪擾了她的興致,強打起精神迎了上去。
結衣一把抓住她的手開心的說道“你猜我剛剛去找誰了?”
秦瑤剛剛兩眼還噙著淚花,此刻雖強振精神可眼圈還是紅的,隻不過結衣太過於開心一時沒有發現。
“你去了哪裡?”
結衣道“我剛剛去看了一個人,一個女子。”
“你在這兒有認識的人?我的好姐姐你就彆賣關子了。”她心裡雖然難過,但跟結衣一起卻還是舒心的很。
結衣說道“我去找那個叫做安倍術的女子了,就是對咱們很好的那個雀斑少女。”
“啊?你找她做什麼?”
結衣點了一下秦瑤的腦袋,嬌笑著說道“當然是去問問她對你家公子有沒有興趣啊,剛剛齊神町他們說的話你沒聽到啊。不是我說你,咱們女人就應該柔情似水,你在獻豆町這麼久怎麼還學不會如何抓住一個男人的心?真丟人,還得老娘替你出馬。”
到底是割頭換命的姐妹,秦瑤心中一暖,也笑了起來,“行了我的好姐姐,你就彆數落我了,快說說你都做了些什麼吧。”
結衣道“安倍術不是受傷了嗎,我就去看了看她順便給她帶一些咱們獻豆町滋補身體的藥。然後我就旁敲側擊的問她到底對你家公子有沒有意思,或者他們安倍家是否有意招你家公子為婿。”
秦瑤一聽事情有關小次郎,一顆心登時緊張了起來,連忙問道“怎麼樣?她說什麼了沒?”不過她對自己沒什麼自信,故而話音一轉又開始自慚形穢,“但是安倍家未來的四大長老確實跟公子相配的很……”
結衣打趣道“你看看你,一提到你家公子魂都沒了。”
隨後她又學著安倍術的神態,正經八百的坐在那裡,十分嚴肅的說道“我對武田大人並沒有此意,至於家主大人有沒有這個意思我卻不知。”
她又變回了自己的那副俏皮神態說道“你看看,你看看,她自己都說沒有,咱們最起碼去了一個大情敵!”
秦瑤心中十分高興,險些呼了出,“太好了!”但她轉念一想又陷入了低估之中。
結衣見她臉上愁雲又布忙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令你不開心?”
“哎,就算沒有安倍術也還有早上的那個女子安倍櫻,這個女子跟咱們獻豆町陪夜的女子也不遑多讓,甚至在骨子裡透著一股子狐媚勁!”秦瑤說著語氣越發的狠了起來。
結衣碎了一口罵道“小婊子!”
秦瑤又道“況且……剛剛……公子又抱著一個既美麗又有氣質的女子……哎!”
結衣瞪大了眼睛,火氣一下子竄了起來問道“什麼!?又一個!是誰?在哪裡?!”
秦瑤道“好像是今天帶著人來齊神町鬨事的那個女子,叫道滿井花子。她不知為何身受重傷,現在已經被公子抱著去找安倍大人去了。”
“混賬!這個花心的男人一定是他跟安倍小三串通好了的。走!咱們找安倍小三問個明白!”說罷便拉著秦瑤的手出了屋,問清道大致方位直奔安倍小三臥房。
此刻孫勝正療傷的緊要關頭,受不得半點打擾。安倍小三和小次郎在門口像兩個門神一樣站著,連空中的飛鳥都休想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