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羅劍神!
孫勝怔了一怔,對兩人如神仙一般的老人說道“這個不好吧,這棋局乃是大師和道長所下,我又怎能來插一腳?”
老道士撫須而笑,兩隻狹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顯得十分親和。
“孫勝啊,這棋局十分危急、你看這黑子已連成一片殺氣四伏,我白子已被逼到一域。我跟老和尚思忖良久也沒有盤活白子的對策,你應道而來,就來看看吧。”
孫勝恭恭敬敬的施了佛禮,走上前來仔細看著棋盤。
他於對弈一道一知半解,除了能看出輸贏之外其餘的什麼也不懂。
他看著棋盤怔怔出神,隻覺得這盤棋玄之又玄妙之又妙,不知不覺間竟被這棋盤局勢所染。
在他眼中那一顆顆黑子已經變成一個個手拿戒刀的僧人,僧人巍巍而立連成一片。
而那白子俱都化作一個個手拿拂塵的白衣道士,道士左走右走,絲毫不關心自己的安危,既不攻擊也不抵抗。
老和尚拍了拍孫勝的肩膀,“孫勝,你得我‘拈花指’的傳承,這步棋你可得幫幫我啊,想想辦法如何能停止這殺劫!”說著便將孫勝拉了過來。
孫勝腦中一片空白,眼中除了彼此對峙的和尚和道士,其餘的什麼也看不到了。
直到老和尚在他肩頭一拍他才略微緩了點神,等他恢複如常已發現自己坐在老道士對麵,手裡拿著黑子正要落下。
“這大師,我落不了啊,我棋藝不精,若落錯了止不了這殺劫可怎麼辦?”
老和尚雙手合十行了佛禮,“阿彌陀佛,世事無常皆由天定,你就安心的落子吧。”
“世事無常皆由天定可我又不是天,如何能替這些棋子決定他們的命運,我可得小心些,彆造殺業。”
他吞了一大口唾沫,慌慌張張的看著棋子,不知為何,明明是簡簡單單的一盤棋,可在他眼中那些黑子和白子就跟有著鮮活生命的僧人和道士一般無二。
隻覺漫天的殺意從黑子之上傳來,孫勝又被這股情緒所染,雙目變得血紅,腦袋中隻有一個念頭——殺!
“啪!”
一聲脆響,黑子落下,正是一手絕妙的殺招,白子瞬時死了一大片。
孫勝心頭大疼,“哎呦”一聲,險些暈死過去。
老和尚低聲誦了一聲佛號,雪白的眉毛纏成了一團,口中呼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老道士看著孫勝滿麵大汗,出言安慰道“也難為你了,這些都是命數、命數,切不可自責。”
孫勝自己也如夢中,怎的剛剛一不小心不受控製,心魔大起居然起了殺心!
他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立在棋盤一側,搓著雙手極其自責道“大師,實在對不住,這殺劫我解不了。”
老和尚笑道“不妨事、不妨事,這些都是命數使然,不關你事,你且再想想如何能盤活白棋吧。”
孫勝頓住了,“這不妥吧,我已經弄砸了,怎可再來?”
老和尚看著他笑而不語,老道士開口道“你且試試吧,這裡就我們三人,我倆深陷局中不能自拔,也隻有你旁觀者清,若連你都救不了,更沒彆人了。”
“道長,我不敢啊,若是為了盤活白子殺了黑子,豈不是再造殺孽?”
“你這菩薩心腸的確難得的很,可不論如何,你都應該試他一試,黑白兩子的命數可都在你的手裡了。你若不試,這兩方僵持不下持續下去,說不定會卷起幾百年的腥風血雨。”
孫勝大駭,額角冷汗複又冒出,豆大的汗水落在地上濕了一片。
老和尚開口道“天道輪回,局中殺劫隻有你能解,孫施主,看著天下生靈的份上,還是伸出援手吧。”
“不就是一盤棋嗎?怎麼扯到天下生靈了,我該如何自處又該如何決策?”孫勝心頭瞬間閃過十幾個念頭,最終還是坐了下來跟老和尚對弈。
孫勝此刻手執白子,目光落到了棋盤之上,剛剛由於殺心大起白子被黑子滅了一片,現在棋盤之中所剩白子已經不多且首尾不顧不能呼應。
反觀黑子已漸成合圍之勢,不僅殺意四伏,更有吞沒白子的勢頭。
孫勝晃了晃頭,理清腦中思緒,再看棋盤時隻見一群道士躍然而上,他們盤膝而坐、呼吸吐納仿佛那些拿著戒刀的僧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孫勝感悟著,心中忽然透亮,白子猛然落下。
“啪!”
白子落在右上一側,正要將右上方的白子和中間的白子連在一起。
老和尚見這一手“咦”了一聲,輕摸黑子挨著白子落了下去,“孫勝,你可彆聰明反被聰明誤,彆到時候白子沒連成反被我這黑子給圍上了。”
孫勝整個身心頭投在了棋盤之上,哪裡還管得老和尚說了些什麼。他見老和尚黑子擋住了自己去路,在他前方又落一子,也做連接之勢。
“如此明目張膽難道是怕我看不出來嗎?叫吃!”
老和尚一子圍堵,差一點便將大半白子儘數吃掉,此刻孫勝必須落子回護,隻有這樣才能保全自己。
可若真如此做了,右上的白子便永遠和中間的白子分隔開了,時間一久保不齊會不會死傷殆儘,當即這手便停在棋盤之上不敢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