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回飛奔的越來越快,不多時隻見道道劍光猶如狂風暴雨般來回落下,空中金光耀眼幾個呼吸後三千佛陀手中長劍一空,乾屍也被超度大半。
人麵樹雖抵不過小次郎的‘立地屠刃’,但這招卻沒有將所有乾屍儘數超度,他還有許多乾屍可以助他吸收大地氣脈。
這下他終於安心了,小次郎的諸多努力也不可撼動他手裡的底牌,而這底牌正是‘鬼刃’所顧慮的。
他甚至有些狂妄,對‘鬼刃’和小次郎道“你們兩個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卻還是沒有將我的乾屍儘數超度,隻要我保留一具你倆便會束手無策,看來此一局是我勝了!”
‘鬼刃’嫣然一笑,回道“招式還沒結束呢,你這就急著抒發勝利的喜悅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什麼??還沒結束?!!”
忽而,他發現地下迸發出刺眼的光芒,他使出全力,借助大地氣脈之力撕破束縛,向上而飛。
隻見得,一柄金光閃閃的碩大無比的寶劍從地底破出,直逼雲霄!
寶劍一出,伴著佛門靈光瞬間超度了方圓百裡之內的所有乾屍,同時人麵樹體內的大地氣脈也在一點一點破體而出重新流入大地!
小次郎渾身乏力癱坐在地說道“該做的我都做完了,剩下的看你了!”
‘鬼刃’輕輕一笑,說道“好,這次多虧了你!”旋即高舉長劍四處搜尋人麵樹的蹤影。
人麵樹經小次郎‘立地屠刃’無數次斬已經失去了和所有乾屍的聯係,就連他身體之中原本積累的大地氣脈也在最後一柄滿是佛光的巨大無匹的寶劍影響下近乎流逝殆儘。
現在的他隻有自己的妖力,他本不是一個強大的妖怪,隻因他能吸取大地氣脈這才成為‘六侍從’之一,若是失去這一強助,他自身是實力甚至比不過黑、白兩童子中任何一人。
他自我估計了一下實力,原本狂傲的心儘數喪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自卑與恐懼。
“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要殺妖怪?為什麼覺得全天下的生靈都虧欠自己?”
他捫心自問,可始終想不出一個答案。
曾幾何時他還是一個處處為人著想的妖怪、曾幾何時他也曾為人間的疾苦而感到心痛和惋惜、曾幾何時他寧願自損妖力也要為村中百姓的生活而奮鬥,甚至他曾經還被村中百姓奉為神樹,每日都有貢品享受。
曾經的他是那麼受人愛戴、曾經的他是那麼受人敬仰,而如今他卻為了自己的似憤而虐殺了許多人,甚至囚禁了他們的靈魂將他們做成乾屍。
這一切的一切都來自於那一天,那個被村民們砍斷樹枝扒光樹皮的一天。
自此以後他心中便有了陰霾,而這個陰霾不斷放大,最終成就了現在的自己。
在‘鬼刃’的‘三千劍聖’下,他一邊逃竄一邊後悔,“若是沒有造下這些殺孽該多好、若是不愛上姑獲鳥該多好。”
他想了一想,將所有的惡性都推到一邊。
“沒錯!就是姑獲鳥,是她錯了,如果她當初肯嫁給我我就不會那麼傷心騙取五百生魂!那些村民也錯了,他們一開始就不該扒了我的樹皮泄憤,我也不會開始殺戮!九尾貓又也錯了,他就不該可憐我,留我在‘鬼夜斬首’!小次郎他們也錯了,他們就應該在那乖乖受死,而不應該跟我拚鬥!錯了、錯了、都錯了!這世界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錯了!”
隨著一聲巨響,人麵樹膽戰心驚的回了頭,看著那一片佛光心頭忽然平靜了下來。
“您肯原諒我了嗎?”
他看到一隻金光閃閃的大手向他輕撫而來,他被這大手輕輕握起又被拽到深坑之中,那大手懸停在空將人麵樹高高托起,正對著‘鬼刃’。
他抬眼一瞧,頓是被嚇破了膽,隻見那三千佛陀怒目圓睜,各有嗔相,兩個臂膀皆在胸前合十,死死瞪著人麵樹。
人麵樹問道“你們難道不能原諒我嗎?我佛曾說無不可度之人,難道我是個妖怪就不能度化嗎?我保證、我保證今後痛改前非,再也不隨意殺生了,相信我、請相信我!”
‘鬼刃’怒道“呔!降妖除魔乃我佛本分,你自私自利濫殺無辜,我佛豈能容你?!!先到那阿鼻地獄洗淨罪孽再求超度吧!!”
“不!!我不要!你聽我說,我也是可憐的妖怪,我也曾十分心善,這些都是真的。我隻是……隻是……隻是走入了魔障,才會變成現在這般的。不怪我,都是他、她、他們,九尾貓又、姑獲鳥、首無、都是他們蠱惑的我,都是他們扭曲的我。還有那群村民,不是他們我還是那個充滿善念的妖怪。”
“死到臨頭還敢推諉??你由一棵樹得天地精華修煉成妖開啟靈智本是極其不易的事,可你不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修行,造下了這傷天害理的罪孽,縱使我佛慈悲卻也容不得你!”
人麵樹自知難逃一死不再求饒,挺起脖頸傲然道“就憑你!憑什麼主宰彆人命運?!憑什麼擁有生殺大權?!你不過也是這萬物之中的生靈,你又有什麼權利殺了我?!!”
‘鬼刃’靜默了一會兒,看著人麵樹既可憐又無助的臉回道“就憑你害了那麼多性命,我便可以替天行道!三千劍聖,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