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勝隻覺一股大力襲來,‘攬雀尾’的功夫竟不能擋。
眼見得兩人就要同時死在頃刻,忽見一個俏麗的身影閃到了兩人前麵,用自己的胳膊格擋。
“錚~”
一聲金屬與骨頭碰撞之聲響徹腦海,隻見九尾貓又挺起自己小臂,以肉身硬抗!
她身體強韌不在茨木童子之下,這一刀被她手臂生生扛了下來。
傷口沒有流血,因為九尾貓又已經無血可流,她身體裡的血液早已在拚鬥時釋放‘三昧真火’損失殆儘。
鬼切瞧了她一眼,手起刀落又是猛力一砍。
就這樣,小次郎和孫勝兩人全靠九尾貓又身體扛著,受儘欺淩。
鬼切約摸砍了三十餘下,九尾貓又的手臂終被他砍掉。
他“嘿嘿”一笑,漏出一口森森白牙。
“九尾貓又,你們三個人的性命我要定了!”
九尾貓又強撐著身體擋在小次郎和孫勝兩人前麵,言辭激烈道“鬼切!你要殺我便殺了,為何為難這兩個孩子,難道你真的想變得嗜血嗎?!!”
這一問與頭腦中的那個聲音彆無二致。
經過佛光洗禮,腦中的那個聲音再次出現,輕聲問道“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難道殺了他們就能成為最強嗎?”
“我……”
那冰冷的聲音已隨著佛光消散,鬼切心頭燃起了慈悲。
“我不想殺了他們。”
那聲音道“那你又為何非殺了九尾貓又,你難道不是慈悲為懷之人,必須取人性命嗎?”
“不、不必,我隻想證明我比安倍晴明強,這隻是我一個心願罷了。”
“心願必須要以生命為代價嗎?這些人修行不易,九尾貓又更是千萬年的大妖,你殺了他們他們的心願又有誰來了結?”
“我……”
九尾貓又看鬼切自言自語,不知是怎麼一回事。但她看得出鬼切在彷徨,他所有的症結都在自己的身上。
她回頭看了看小次郎和孫勝,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你們倆放心,有我在沒有事的。”
她對鬼切道“隻要我敗了是不是就能證明你比安倍晴明強?”
這句話將鬼切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你敗了?不,你早就敗了,但我還有理由殺你,你虐待了我六百年,讓我死後不得安生。”
“妖怪以實力為尊,比起生命妖怪更看重自己的生命。你要報仇我有一個比殺了我更好的法子。”
鬼切腦中再做掙紮,‘鬼丸國綱’拿在手中砍也不是不砍也不是。
九尾貓又道“我現在就自廢神通,還希望你留‘鬼夜斬首’所有生靈一命,包括這兩個人。”
她蹙著雙眉,眼神之中忽而閃出凶狠的神情,隨即單手向丹田之內一戳,從裡麵掏出一個金光燦燦的小人,正是她的元神。
九尾貓又將元神向鬼切一遞,“元神交給你,任由你處置。你知道這對我們妖怪來說意味著什麼。”
鬼切怔怔的看著她,上下嘴唇碰了一下不知該說什麼。
半晌沉默過後,鬼切終於問道“對於妖怪來說,軀體失了元神便是行屍走肉,元神失了軀體便如雞蛋一樣任人宰割。你當真為了保全‘鬼夜斬首’所有生靈的性命而做此犧牲??”
九尾貓又道“以前我太過凶狠也太過暴戾,愧對我手底下的妖怪。就當是贖罪吧,無論何種下場我都接受。”
鬼切伸出手來正要接下元神,突然又縮了回去。
腦海之中那個冰冷的聲音再次出現,不過這次他的聲音小了很多也虛弱了很多。
“懦夫!你就是個懦夫!你一刀下去他們三個都死了!”
腦海中另一個聲音道“你為何不能放她一馬?寬恕彆人就是寬恕自己,你放不下安倍晴明才將這裡攪的天翻地覆,你若放不下九尾貓又說不定又會傷及無辜。”
“我……”
鬼切還是在彷徨,他想放下,放過自己。同時心中也有爭雄之意,想要問鼎天下!
兩種情感又在腦海中交織,不知自己究竟要走出哪一步。
迷茫,深深的迷茫,即便掀起了這麼大的風浪,鬼切的心裡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忽而,他發現自己的心裡有一微亮星星點點。
這微小的亮光正是來自‘如來神掌’的神通。
亮光逐漸聚合在一起變做一朵潔白而純潔的蓮花,蓮花發出佛光照耀了鬼切內心驅散了心中的陰霾。
他覺得自己心裡一片溫暖祥和,往事種種仿佛過眼雲煙再也不會在意分毫。
他對著九尾貓又笑了笑,充滿了善意。
“這是你要緊的東西,比你的生命還要貴重,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孫勝警覺了起來,悄悄擋在小次郎的身前,右手運起神通以防萬一。
鬼切對著他輕輕笑了笑,“不用這般對我,我想開了,完完全全想開了,把這裡攪成這般模樣實在對不起,還請你們原諒。”
孫勝和九尾貓又麵麵相覷,不知道鬼切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畢竟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他隻要輕一動手便能要了三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