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小三來到玲子房前,她一直安心睡著。
安倍多喜和安倍少愁昨夜並沒有來打擾她,我孫大人對她來說比父親還要重要,而小次郎又跟她有著不可磨滅的關係。
兩人雖不對付,但在這件事的意見上出奇的一致,在她房前駐足良久,轉身而回。
安倍小三此刻也跟那兩兄弟一樣犯了愁,縱使他能在任何人麵前演戲,可在這個女兒麵前他還是有些不忍。
思來想去,她還是施了法術,在睡夢之中告訴安倍玲子我孫被小次郎殺害的事情。
下給玲子的迷藥甚重,即便知道這等悲痛的消息也沒令她醒來。
睡夢之中,她留下了淚水,哭成了淚人。
安倍小三歎息一會兒,步履蹣跚的走回房內。
他不知道此番作為到底算不算對,隻為了一個可能,隻為了一個逐鹿天下的身份就殺害自己同族兄弟,今生摯友。
他也躊躇、彷徨,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縱使自己多有不舍,縱使埋沒了自己的良心,他也要將此事做成。
現在他需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等,等孫勝等人過來,等他們親手逼迫小次郎入魔。
他定了定神,緩解自己的悲傷,試圖以最平常的心態麵對這些人。
隻不過,無論他如何開解自己,淚水還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也許隻有在他一個人的時候,才會流露出真正的情感。
他習慣性的喚道“我孫君,一會兒孫勝等人來了,咱們按計劃進行。”
他愣了愣,自嘲的笑了笑,淚水又噴湧了出來。
安倍我孫已安安靜靜的躺在他的身前,身上蒙著一塊白布。
他忘了自己親手殺了安倍我孫的事實以為安倍我孫還活著。
此時此刻他看著腳下蒙著白布的安倍我孫,心中一片荒涼。
他望著安倍我孫,往日的點點滴滴漸漸湧入腦海。
他少時不得誌,總被彆人欺負,而安倍我孫卻與彆人不同,總在他最孤獨的時候給他溫暖,也是從這時起兩人變成莫逆。
其後安倍小三心無旁騖,專心刻苦有所成就,安倍我孫也奮發圖強,兩人暗中較勁相互進步,終獲得時任長老的青睞。
再後來,因為安倍有希子的事兩人之間有了嫌隙,但安倍我孫看在兩人多年的情分上一個人扛下了情殤,對兩人送上衷心的祝福。
再後來,安倍小三背叛了有希子,出於對有希子愛慕安倍我孫終身未娶,出於對安倍小三的情義,對安倍玲子視如己出。
十幾年來操勞辛苦、奔波勞碌,連安倍小三自己也深感慚愧。
不多時,孫勝等人來了,安倍小三強振心神,收斂悲傷之情出門相迎。
孫勝等人一見麵便跪了下來,嚎啕大哭。
安倍小三寬慰道“事已至此諸位不必掛懷,我素來知曉我孫君對你等情深義重,還請諸位不要悲傷。”
孫勝道“佐佐木小次郎喪儘天良,屠戮親友,犯下這等滔天大罪安倍大人為何不殺了他?!!”
安倍小三道“你也知道,他是武田家的義子,你們其中雖有身份尊貴之人,可說到底還是武田家勢大。小三區區一安倍家的家督,又豈敢得罪於武田家。”
結衣道“安倍大人此言差矣,佐佐木小次郎犯下如此罪行人神共憤,即便是秀吉公也不會縱容!”
“哎,我安倍家人丁凋零,已不複百餘年前的盛況,現如今隻得偏安一隅力求自保,說到底諸多勢力還比不上外門的土禦門家。”
筧十藏磕了個頭,“武田大人最重情義,佐佐木小次郎此番作為定會觸怒信玄公,即便他回到武田家也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安倍小三望了白布一眼,眼中又起淚花。
一夜之間他似乎老了很多,原本意氣風發的臉上平添了許多憤怒與無奈讓人看在眼裡,疼在心上。
秦瑤和楊依依沒有說話,但他倆看著安倍小三的眼神也顯示出無限的同情。
安倍小三道“事已發生,我安倍家勢單力薄,還是按照法令懲處吧。”
此言一出眾人儘數沉默,筧十藏以拳砸地,震的房屋嗡嗡作響。
安倍我孫看出他們的憤恨,問道“難道諸位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小三痛心疾首,恨不得將那小次郎剝皮抽筋,還望諸位給我一個主意。”
孫勝想了想,麵色越發難看,似乎連毛孔都充滿了憤怒。
他咬了咬牙,堅定決心道“安倍大人,可否將小次郎交給我們處置?”
安倍小三麵漏喜色轉瞬即逝,他佯裝愣了一愣,直言道“你們與那佐佐木小次郎頗為交好,我恐你們下不去手又心生惻隱……哎,放虎歸山又怎對得起逝者英靈?”
孫勝回道“安倍大人不必多慮,我等斷然不會做出這等事來。您若不放心,我們就在此地將他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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