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禦門肥拿出紙條,上麵明明確確寫著讓他提防白狐盜取‘八尺鏡’,這紙條上寫的與這白狐所說完全不同,他不知該信誰,一時躊躇不知所以。
白狐看出他的疑慮,問道“爾等難道不知紙條可以作假嗎?家督大人怕敵人做偽特遣吾親自前來將‘八尺鏡’帶回去日夜看管,難道吾親來此還比不過一個紙條有說服力?”
“這、這、我應該怎麼辦?!!”
土禦門肥不知所措,眼光急瞟向兩個看守尋個主意。
他身為家督都沒什麼主見,這兩個看守哪敢說什麼,隻得低著頭一言不發。
白狐又道“爾等知道安倍家,家法甚嚴,家督大人馭下更是嚴厲,那‘黑獄’的滋味爾等可想嘗試一下?”
說道‘黑獄’土禦門肥不禁打了個哆嗦,看了看白狐又看了看紙條,終究還是選擇放行。
白狐攜著‘八尺鏡’飛身而起,在半空之中笑出聲來。
“土禦門的弟子基本功倒還紮實,就是這腦子實在是有些不敢恭維,這般輕鬆的就將‘八尺鏡’給騙了出來,說不定哪天要他性命也是這般易如反掌。”
白狐飛行極其迅速,不多時便已到了城郊。誰知他才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小次郎卻不見了蹤影。
他舉目四望,連一個身影都找不到,隻尋得小次郎手中長劍被隨意的仍在一堆樹葉之中。
“莫非他醒了?”
白狐心中著急,飛身而起仔細尋找,可四周密林叢生,他神通未複又哪裡尋得到小次郎的蹤影。
看著自己身形越來越淡,心知自己再也堅持不了多久,長歎一聲自言道“人事變化終有定數,此番劫難應避無可避,吾終歸幫不上什麼忙。”
他又四下尋了一會兒,趁著自己身形還未消失,又折回二條城皇居內將‘八尺鏡’送還回去。
在白狐去尋‘八尺鏡’之時,小次郎身體已經開始恢複,沒過一會兒他就醒了過來。
安倍有希子的靈魂並沒有小次郎強大,在他恢複意識的一瞬間,她又回到了靈魂深處所居住的地方。
小次郎渾身劇痛,可跟他心中的苦楚而言,身體上的疼痛不值一提。
他舉目望了望,眼中滿是瘡痍,將劍隨意一丟,步履蹣跚的走了。
這個地方他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猛一回想這裡竟然是當初眾人從這條路從京都去往安倍家,他的心口便一陣又一陣的絞痛。
想著想著,鮮血伴著淚水流了下來,眼前的一片血紅更令他心口疼痛。
幸福的代價就是日後回憶起幸福時所承擔的痛苦,往日的種種美好此刻都變成一把把利刃刺穿他的心房。
“我、我該如何?”
小次郎躑躅著、蹣跚著,舉目四望偌大的人世間竟然沒有一個可以令他安身立命的地方。
有希子在心中問道“小次郎,你的心好疼,你的身體沒事了嗎?”
小次郎捂著心口倒了下去,淚水在他臉上肆意,隻有他自己清楚自己曾遭受了多麼大的創傷。
他看了看遠方的石頭,使出力氣撞了過去。
“嘭!”
碎石飛濺,轟成齏粉,可他的身體卻肉眼可見的恢複,白皙的皮膚甚至看不出一絲傷痕。
“為什麼?為什麼我連尋死都不成?!!為什麼?!!!!”
他仰天呐喊,可誰又能給他一個答案。
有希子又說道“哭吧,哭吧,我勸不了你,也沒資格勸你,總歸是我安倍家欠了你,你千萬要好生珍重。”
小次郎甩了甩頭,仰天而望,陽光從樹木枝葉的縫隙中射了下來,射到他的身上,是他感受了一絲絲溫暖,一絲絲慰藉。
“我該怎麼辦?”
他問道,不知是在問有希子還是再問自己。
有希子道“要不你回山裡吧,回道你師父身邊,繼續研究你的劍法。”
小次郎點了點頭,轉身而走。
他明明想回山裡,可身體卻不自覺的回到京都,他就這樣躑躅著,沿著街道慢慢走回了‘獻鬥町’。
這是他第一次遇見秦瑤結衣的地方,也是他冒險開始的地方,一年前他在這裡入世,一年後回道這裡卻沒了意氣風發,甚至連自己這條命也仿佛不是自己的。
他在‘獻鬥町’內隨便找個地方坐下,要了一壇酒。
曾經‘獻鬥町’大名鼎鼎的英雄,如今失魂落魄到這副田地。甚至連‘獻鬥町’裡的江湖豪客都嫌棄小次郎滿身的汙血對他敬而遠之。
鼎鼎大名的‘安土桃山之鬼’就這樣變做了一個人見人煩的乞丐。
‘獻鬥町’的姑娘們雖也嫌棄他,但好歹給了他一壇酒。
小次郎端起酒壇猛灌而下,自己爛醉如泥,直至第二天豔陽高照。
他剛睜開眼便看到一個衣著華麗,比結衣小些的女子走了上來問道“敢問大人可還喝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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