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京全沒將他放在心上,那出塊布沾了些水,將自己的臉仔仔細細擦了一遍。
“你也坐吧,有些話咱們還是說清楚的好,你也知道憑你的實力是敵不過我的。”
那忍者想了想,自慚形穢,想到方才自己說的大話,想到自己曾自詡一個人抵得過三個上忍和四十二個下人,自己的臉就似火燒般疼痛。
他瞧了瞧佑京,又瞧了瞧其他人,怯生生的走了過來,圍著火堆坐了下去。
佑京道“咱們無仇無怨,除了任務你也沒有殺我們的理由吧。”
忍者點了點頭,回道“我確實沒有殺你的理由,若不是任務,我倒是挺像跟你交個朋友。”
佑京笑了笑,火光下映一張絕俊絕美的麵龐,“那就好。”
那忍者看呆了,實沒料到這個俊美而又武藝高強的男子方才像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搖尾乞憐,被五個農兵戲耍的尊嚴儘喪。
佑京問道“你若完不成任務,會有什麼駭人聽聞的懲罰嗎?”
忍者想了想,將頭低了下去。
這個任務並不是他必須要接的任務,他們甲賀流忍者雖分散於各大忍者阻止,但其流派門內大多分成兩派。
一派讚同猿飛佐助的做法,輔佐豐臣秀吉為稱霸天下儘心竭力,這一派被稱為保守派。
而另一派則唯恐天下不亂,與服部半藏一道加入了‘風魔之裡’,希望亂世之中憑借自己強霸的忍術求得榮華富貴,被稱為激進派。
故而十幾年來,甲賀流派中明爭暗鬥,暗流湧動。
而這個忍者則是保守派的一員,他並沒有接下任務的必要,他隻是想與激進派作對,與‘風魔之裡’作對。
他接下任務之時曾受到甲賀流派之中眾多有名望的上忍反對,但想到能打壓‘風魔之裡’為保守派出口氣,便暗中默許了他的行為。
說白了,這次任務就是個笑話,失敗與否根本不重要。
不過這個忍者還是想嚇一嚇佑京,眼珠一轉,故作悲痛道“可惜了你這身武藝,依照我們甲賀流忍者的規矩,絕不可能有完不成的任務。若是我任務失敗,甲賀流便會派出其它上忍。”
佑京悄悄歎了口氣,額角上流出細密的汗珠。
看來得罪一個忍者流派要比得罪一個領主更沒有活路,現在他殺了麵前這個忍者不是,放她隨意殺人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抱著一線生機問道“若是派出的下一個忍者完不成任務呢?”
那忍者道“那我們甲賀流便會一直派出更為優秀的上忍,直到達成任務。若是上忍完不成,那就派出‘奧義皆伝’的忍者,甚至於服部半藏或者猿飛佐助!!”
佑京擦了擦冷汗,嘴角抽動,“你們真是一群瘋子!”
話語雖弱,但已現出殺意,那忍者心頭一寒,有些後悔自己的玩笑開大了。
佑京道“你也看見了,我們隻是一群乞丐,一群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乞丐,那些也隻不過是最普通的農兵,你又何苦為難我們這些人?”
這句話殺意消了幾分,語氣之中多了幾分無奈與懇求,聽得忍者心裡十分難受。
尤其當他的眼睛掃過那幾個孩子,心便揪了起來。
當年他也是一個飽受戰亂之苦無家可歸的孩子,更悲慘的是因為饑餓與欺壓,許多跟他一同乞討的孩子死在了寒冬之中。
而他稍稍幸運了一些,當他在荒野一個人將一群野狼趕跑的時候,正是他這份無與倫比的戰鬥才能,吸引了猿飛佐助的師父,甲賀流高手戶澤白雲齋,他看中了這個忍者將他收入麾下親手培養。
戶澤白雲齋想將他培養成猿飛佐助第二,而那個忍者也不負天才之名進步神速。僅用五年的時間,便曆經下人、中忍、特彆上忍,取得了上忍的資格。
他的實力增長,在人才濟濟的甲賀流之中都是難得一見的。戶澤白雲齋對這個弟子甚至比對猿飛佐助更為疼愛。
想到自己童年的遭遇,那忍者便心軟了下來。
他說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其實殺不殺他們,殺不殺你們都沒什麼緊要的,我就算任務失敗了,也隻是挨師父一頓責罵。”
佑京鬆了一口氣,望了望天上的明月,心情好了許多。
“謝謝。”
那忍者欠了欠身,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我雖是個忍者身份低微,可你卻也是個乞丐沒比我高貴多少,咱倆半斤八兩,交個朋友如何?”
這一幕令那四個農兵如芒刺背,若是與那忍者相交,佑京還能阻攔那忍者殺他們嗎?
他們不禁冷汗直流,向天暗暗祈禱,祈禱著佑京能夠拒絕。
佑京看了看撫子,隻見撫子輕輕點了點頭,心裡有了合計。他也微微欠了欠身,頗有禮節道“好的,赴湯蹈火這種話雖說不上,但能力範圍內,我能做的一定幫你。”
那忍者心情大好,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踮了踮腳繞著佑京轉了幾個圈。
忽而右掌斜著劈出,正劈佑京脖頸。
佑京隻是淡淡的笑著,全沒在乎。
果然,掌力快要挨到脖頸時被他收了回去,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錯,你這朋友值得交。”
“你也不錯。”
佑京笑著回過頭來。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佑京,一個沒有姓氏之人,你呢?”
“我叫和子。”
佑京表情逐漸失控,站起身來望著他的眼睛,“你竟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