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是需要一身行頭的,這是立足於世的證明,不論是乞丐、農人、農兵還是貴族,打瞧著這人的第一眼你便能從他一身行頭上看出這人是做什麼的。
這也取決了彆人的眼光,對你是尊重還是嫌惡。
譬如他第一次去安倍家,在結衣的讚助下置辦了一身華麗的行頭,鏽上了武田家的家紋。連話都不用說,隻要往那一站,必定會有人來獻殷勤。
而他變做乞丐穿的破破爛爛,隻能略微遮蔽,旁人看他這身行頭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他要去安倍家複仇,自然不能再穿的破破爛爛,尤其像安倍家這種極重門閥與背景的氏族。他要穿最華麗的衣服做最耀眼的事!
或許這隻是他給自己找的借口罷了,說到底他並不覺得自己能活著走出安倍家。一個人若是見慣了生死之後定然會更加惜命,而小次郎再也不會隨隨便便的對待自己這僅有的一條命。
他要活著,好好的活著,若是死了也要漂漂亮亮的死。
他想了想,腳步向獻鬥町移去了。
此時的他雖然穿著依舊落拓,但那神采與氣勢卻與往日截然不同,從入到獻鬥町便吸引了町內許多女子的目光。
他找了一個最顯眼的位置坐下,朗聲道“拿酒來!!”
那氣派,就像腰裡揣了十多根金條一般,底氣十足!!
獻鬥町的姑娘們見過無數的人,像小次郎這身裝扮硬撐大爺的也見過不少。可是小次郎做的十分自然,自然到這一身肮臟的衣服仿佛不是他的,他似乎天生就是一個貴族,不論落拓與否這與生俱來貴族的氣息仍舊令人不敢直視。
再細巧小次郎的麵目,那眉目清秀之間透著一股肅殺、俊美之上透著一股英挺,既有絕代風華又有英武氣概,看的令人移不開目光。
約摸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一個相貌清麗的女子端上一壺酒,“公子輕慢用!”
小次郎略微瞪了那女子一眼,看也不看那酒壺。
“少了!”
“少了??”
“酒少了!!”
那女子“咯咯”一笑,“我見公子生的這般俊雅還以為公子隻是小酌之人,沒想到公子海量,公子且稍等,小女子去去就來。”
過了一會兒,那女子去而複返,懷抱間多了一個酒壇子。
這酒壇子不算小,累的那女子香汗淋漓,但她仍是小心翼翼的將酒壇輕輕放在了桌子上,甚至沒有什麼聲響。
“公子請用!”
小次郎依舊看也不看,言道“仍舊小了?”
那女子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麵前這個長相俊美的年輕人心裡究竟想的什麼。
“公子,咱們獻鬥町的規矩你可懂?”
小次郎雙眉微動,單指點了點酒壇。
“自然清楚,天下間誰還不知道獻鬥町的規矩?”
那姑娘笑道“既如此我就明說了,我看公子生的俊俏,這酒就算白送給公子的都行。再多可就要按咱們獻鬥町的規矩來辦了,我怕公子囊中羞澀又不知道什麼秘密,到時候大家都下不來台豈非不妙。”
小次郎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姑娘所言甚是,若非獻鬥町有此規矩,那江湖之中豈不是人人都能來白吃白喝了。不過,你也彆小瞧了人,我知道的秘密絕對頂的上一缸酒,再加一件極其華美的衣服!!”
“衣服??”那女子顯然沒反應過來,倒是一旁年紀稍大的女子頗為老練,悄悄推開那女子笑臉迎了上來問道“敢問公子是什麼樣的大秘密?”
小次郎道“我這秘密委實驚天動地,甚至關係到你們主人的安危,想知道秘密先去拿一缸酒,再去城邊的鋪子裡挑一件最好的羽織來!”
他這要求不合獻鬥町的規矩,年紀稍大的女子麵漏難色,剛想拒絕卻看見擺在自己麵前的酒壇突然破了,泛黃的美酒從破口處流出。
她仔細一瞧,酒壇破口之處正正好好隻能放下一根手指頭,尚且保留著手指的形狀。
她立即該換了麵容,笑盈盈道“您且稍等,待我去去就來。”
小次郎看著獻鬥町內的陳設,心生慨歎,長久以來這裡越發的奢華與鋪張,就似那普普通通裝酒的罐子都是用上好玉石打磨而成。
也有可能小次郎以前見識太少,畢竟是從山上下來的野人,不了解也很正常。
隻聽的門外駿馬嘶鳴,一串急促的馬蹄聲漸行漸遠,過了不到半刻鐘,馬蹄聲又由遠及近,又是一聲嘶鳴過後,十幾個妙齡女子雙手捧著各式各樣的衣服走到小次郎麵前站成了一拍。
年紀稍大的女子麵上擺滿了笑容,依次指著每一件衣服做著詳細的介紹。
她聲音軟糯,猶如銀鈴,可在小次郎的耳朵裡卻連廢話都不如。
極其不耐煩的瞟了一眼,“酒呢??”
“酒……這就來這就來!!”
年長的女子一拍手,三個大漢抬著滿滿一大缸酒氣喘籲籲的走了過來。
小次郎擼起袖子上前一步,單手提著酒缸,輕手一抬,“咚咚咚咚”猛灌了幾大口,口中讚道“好酒!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