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抬頭之時,她便看到百鬼宗的這位大武師那被其淬煉過的手臂竟然其根而斷,斷裂之處光滑如鏡,竟然連一絲一毫的血液都沒有流出。
果然如他所說,他的身體早就已經被其煉化到了非人的境界。
鬼千劫毫不猶豫,身形暴退,雖然他的身軀已經沒有了痛感,但是手臂憑空斷去,依然傷到了他的根基。
“是誰?!”
抬手握住斷臂,鬼千劫的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森然的怒吼,讓人頭皮一炸。
在他麵前的虛空之上,有一柄漆黑如墨,薄如蟬翼的飛刀正在上下飛舞,顯得靈性十足。
這隻飛刀不過數寸長短,雖然閃爍著點點寒光,但卻沒有一絲氣息泄露於外,讓人的目光在看到它時便忍不住將之忽視。
可就是這個難以引起他人注意的飛刀,在先前憑空顯化,一刀便斬斷了他的手臂。
他祭煉多年的肉身,金剛如鐵,即使是林家鎮族的靈器鳳華玄弓,也未能傷到他絲毫。水火雷電,皆不可侵染半分。
正是因為他自認為高枕無憂,才會如貓戲老鼠一般戲耍林家眾人。
可就在剛剛,那把不過數寸大小,甚至比不上飛鳥的漆黑飛刀。竟然就像切豆腐一樣,將他的手臂淩空斬斷。
這一刀斬的是他的手臂,若是斬的是他的脖頸呢?
想到這裡鬼千劫的目光之中更是渲染上一抹心悸之色,毫不猶豫地用殘存的那隻手臂猛然拍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這一掌就好似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般,宛如潮水一般的屍蟲和冤魂厲鬼從其胸口的一個小瓶之中湧出,眨眼之間便覆蓋了他整個身軀,就好像在他的身體之外憑空穿上了一層甲胄一般。
“好厲害的刀,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切開老夫這代代相傳的聖甲靈蟲!”
鬼千劫死死地盯著那把漆黑短刃,目中滿含著戒備之色。在他的麵目旁邊都有無數隻黑甲屍蟲正在不斷撕咬,隻要他心念一動,這些靈蟲便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裸露於外的麵目置於重重包裹之下。
顯然剛剛那一刀,給這位千劫長老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就在老人小心戒備之時,林家眾人剛剛走出的那風雪懸天古道之中,突然傳來一陣陣沉悶的腳步之聲。
這腳步之聲無比沉重,哪怕經過風口的罡風阻擋,依然傳到了眾人這邊。這沉悶的聲響仿佛踏在他們的心口之上,陣陣壓力讓人幾乎吐出血來。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鬼千劫的麵色已經開始變化了,這懸天雪道之中的罡風,是經過他們百鬼宗以天時陣法強行激發,是用來收拾他們林家一行人的。那風口的罡風之強,沒有比他們更清楚的了。
為什麼明知林家武者會從風口出來,他們百鬼宗卻不曾在風口設伏,而是在風口之外布下陣法?
便是因為那恐怖的罡風,即使是他們也不敢隻身踏入。
在場的眾人,除了鬼千劫有大武師的玄罡護體,任何一人都不敢說,能夠在那狂風之中留下命來,這便是天時之力的霸道。
可這狂暴的罡風裡麵竟然傳出了腳步的聲音,這讓他們如何不驚。連那狂猛的風勁都無法阻攔的腳步聲,那踏出這腳步的主人身軀究竟有多麼龐大?
就連剛剛被掐了個半死的林月心,在這一刻都忍不住抬起頭來。她也想知道,能夠斬斷鬼千劫手臂的人,究竟是何等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