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天尊係統!
石台之上一片沉寂,剛剛那一聲沉悶的爆裂之響就像在耳邊回蕩似的。
那諸多勞工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麵,又看著剛剛還活著的壯年漢子轉眼間便成了一具無頭屍體,一時心中頗有幾分悲涼之感。
他們可能並不認識,但是他們卻大多都是同一種人。剛剛這人隻是承受了無妄之災,隨著接下來的發展,轉瞬之間便已是身首異處。
這世上,人命真的不值錢。
不得不說,剛剛那人舉刀前刺的時候,在諸多勞工的眼中實在大快人心。隻是那一幕並沒有持續下去,那名底層武者的反抗也沒有改變什麼,隻是讓他自己死得更加淒慘了一些。
看到那一片狼藉的地麵,眾人眼中大多都升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看著那個手持長鞭的白麵青年,場中的諸多武者眼裡的神采更是暗淡了許多,眼神四下躲閃,不願意與他直視。
這個人的形貌,在這一刻簡直與魔鬼無異,甚至還要更加恐怖。
在這方石台之上陷入沉寂之時,遠處的一座塔樓裡麵,正有兩個魁梧的身影比肩而立。
其中一個稍顯年長,頭盔之下的鬢角已經露出了花白之色,脊背也似乎稍稍顯露出了佝僂,隻是在那厚實的甲胄之下並不顯眼罷了。
另外一個雖然稍顯年輕,但依然過了而立之年,雖然看他們二人身上的甲衣款式,此人的官職還要稍稍遜色一些,可他在麵對那名年長武將的時候依然沒有多少恭敬的模樣。
在剛剛石台之上發生的鬨劇便被他們二人儘收眼底,他們二人的武道修為顯然不是底下的那些普通勞工可以比擬的。
黃兆輝的一舉一動,雖然在他自己看來完美無缺,但是在他們二人的眼中卻顯然是無所遁形的,隻是他們二人卻並沒有去拆穿的打算。
那名稍顯年輕的武將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屑之色,隻是在他剛剛動手殺人,眼中染上一抹血色的時候,他臉上的不屑才稍稍淡化了一些。
他轉過頭來,看著身邊的這位年長將領,微微笑道“陳將軍看那黃山侯世子,感覺如何?”
在他身側的那名老將軍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顯然對那位侯府世子的所作所為不敢苟同。在那人開始揮鞭的時候,即便是他,也沒有料到此人會對一群尋常勞工出手。
若是寒寧在這裡,便能夠看到這位身穿甲胄的年長將軍,赫然正是這段時日裡與他頻頻相見的那位護城將軍,老將陳禁。
本來以他的官秩來看,他本應在城牆之上戍守,可不知為何現在到了這裡,想必也是對寒寧並不放心,這才運用了些手段調換了本日的軍務。
隻是常年駐守邊城的他,所麵對的大部分都是城外的魔物,對於人心的叵測,他雖然知之甚深,但是卻不曾想到竟然會有人做的這般露骨。
在黃兆輝揮鞭之後,接下來發生的那一幕幕,一切翻轉的都太快了,隻是他們二人卻沒有走出去的意思。
那位稍稍年輕的將領才是本方主將,他駐守在這裡早就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了。這種人命如草芥的做法並不罕見,而他也料定了那位侯府世子的身上必然有保命之物。
而陳禁就簡單的多了,他隻是看不慣那位侯府世子的所作所為,見那名漢子有血性起來反抗,他不曾相助就已經是職責使然了,至於阻止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黃山侯權勢最高,對於這個長子也十分寵溺,可眼前的一幕完全是他自己作死,若是真把他自己作死了,黃山侯爺也怪不到他們的身上。
隻是很顯然,神靈並沒有眷顧那名憤然反抗的壯漢,在那人的頭顱被轟碎之時,陳老將軍的手指都忍不住微微一顫。
那人最後臉上所浮現出的譏諷表情,在他的眼裡纖毫畢現,那人的眼睛之中流露出的嗜血血色,像極了他們這種拚殺在魔物戰場之上的浴血軍士。
隻可惜,他卻沒辦法出手解救那人,因為在下麵的石台上等候傳送的勞工裡麵,還有一個身份並不明朗的“黑戶”。
若是他執意出頭引起上麵的注意的話,寒寧可就危險了。
陳老將軍緩緩收斂了麵上的神情,也放鬆下了緊握的手指。看著麵前這名似笑非笑的中年將官,神色不動,淡淡地說道“心性不可,天賦不可,學識亦不可。簡直一無是處,全憑侯府蔭庇方才存活至今。”
“哦?在我看來此子的心性還算可以。”
趙瀾臉上流露出來的笑意越發濃鬱了,其中不知夾雜著何等韻味,“無論是借勢立威,還是後來的當殺則殺都很是果斷,倒是足夠狠戾,是個將才……”
陳禁臉上露出一抹不屑之色,他已經活了半輩子了,縱橫沙場幾十年,哪裡還不明白此人話中的含義。
心性?無故殺人還稱得上果斷了?倒真是可笑至極。
他哪裡不知道眼前這個趙瀾話中的含義,哪怕這個黃兆輝再怎麼廢物,可他終究是黃山侯的嫡子,他這些話根本就是說給那位老侯爺聽的。
雖然他們此時站在這高高的塔樓裡麵,看似沒有多少人能聽到他們之間的話語,可隻要那位老侯爺願意,他們的言談便會毫無阻礙地傳入侯府之中。
那位侯爺雖然老了,人也越發糊塗,可是現在神禦郡城之中的幾元要將卻都是從他帳下走出來的。
雖然明麵上他隻是一個閒散王侯,可在這神禦郡城之中,他的權勢縱然比不上城主和幾位戰王,可以堪比那兩位鎮守城關的上將軍。
往好聽了說那是迎合上官,若是往難聽了說,這就是溜須拍馬。在官場之上或許屢見不鮮,可作為一員武將,陳禁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人。。
他的性格一向如此,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雖然讓他在軍營之中得罪了不少人,可也正是憑借這他這種耿直的性格,他才能在當年郡城易主的清洗之中存留下來,成為這神禦郡城軍營之中的一枚鐵釘。
這是葉寒埋下的釘子,也是寒王府和這座曾經封地最深刻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