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天尊係統!
老判官目瞪口呆地看著黃泉之上的那位擺渡人,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不是這古老的聲音仿佛從彼岸飄渺而來,恐怕他都以為是自己老到幻聽了。
這條黃泉是他映照在孽境台之中的一道虛影,而孽鏡台也隻是自己修行《判官化玄功》觀想出來,又祭煉了數十年的法影而已。
雖然他知道《判官請神術》有著些許神鬼莫測的威能,他的恩師當年也曾經告誡過他,不到萬不得已,切記不可輕易動用這門神通。
可隨著歲月的流逝,像他這種終日在生死邊緣磨練自己的武者,早就已經不知道經過多少次“萬不得已”了,一次又一次的施展之下,並沒有引來什麼異狀,他也就漸漸淡忘了恩師的教誨。
可直到此時,他施展《請神術》請來了一位不知名的存在,還聽到了那蒼茫的聲音之後,他卻又一次想起了恩師當年向他傳授這門神通之時,麵上所流露的凝重之態。
這令他不由得有些茫然,莫非這世上真的有神靈不成?
雖然老判官陷入了些許呆滯之中,可在黃泉之上的那位卻並沒有停下腳步,那一葉孤舟漸漸來到了他們的眼前,孤舟之上的一切也映入了魂拓的眼中。
這座小舟真的十分簡陋,舟上除了一個烏篷之外什麼都沒有。用來構成舟身骨架的,也隻是一堆腐朽的竹竿木板罷了,若非他真的從黃泉之上劃過,恐怕魂拓都會懷疑,這座舟船會不會直接傾覆在黃泉之中。
可正是這座簡陋無比的小舟,讓兩位宗師都陷入了靜默之中,那八條巨大的怪蛇也紛紛停下了不斷撕咬的巨口獠牙,那一隻隻鮮紅殘暴的瞳孔裡麵,仿佛也閃過了一抹人性化的光輝。
孤舟之上的擺渡人並沒有停滯多久,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讓小船停下來,他那淡漠的眼神隻是向四周隨意地掃了一眼,便不再理會他們了。
隻是擺渡人在臨行之時,卻用手中的竹篙對著黃泉河麵輕輕地點了一記,這仿佛蜻蜓點水一般的一下,卻讓黃泉之中的萬千鬼魂頃刻之間凝固了下來。
在那竹篙點過的漣漪蕩過之時,轉瞬之間,那萬千厲鬼儘數化作漆黑的鬼氣消散在土黃色的波濤之內,使得這條萬千靈魂怨鬼沉浮的河流瞬間沉寂了下來。
那一點漣漪蕩過整條黃泉河麵卻並沒有這般散去,那道漣漪仿佛實質一般超越了黃泉河麵的範疇,在這天地之間,虛空之下也蕩漾開來。
這一點漣漪蕩過,方園數百裡儘數化作鐵板一塊,在神禦郡城的遠方,又有兩位宗師禦空而來,可他們在飛縱天地進入了這方圓數百裡的範圍之時,臉色卻忍不住豁然大變。
這一刻,他們仿佛失去了對天地虛空的掌握,兩道飛縱於九天之上的身影,這一刻就像斷翅的鳥兒似的,從蒼穹之上墜落了下來。
兩位宗師從天上落下,雖然是猝不及防之下失去了禦空之能,可憑借他們武宗級彆的修為倒也沒有太過狼狽,紛紛一掌拍出,借著那反震之力便穩穩地停在了地上。
隻是他們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睛裡麵都看到了難以掩飾的驚駭之色。
這是什麼神通,竟然有著封禁禦空之能?
禁空之法在世上也並不是沒有,像葉寒的玄天道宗,宗外的禁製法陣裡麵就有著一道從上古之時流傳下來的禁空古陣,即便是武王想要在那陣法之下踏空而行也頗具難度。
雖然禁空古陣這樣的上古大陣在如今早已失傳了,可當今世上卻也有著禁錮虛空的陣法流傳,雖然不可能像禁空古陣這麼霸道恐怖,可也有著讓武宗難以飛縱天地的禁錮之力。
可無論是什麼陣法,發動的時候總有陣紋顯化,即便是像禁空古陣這樣的上古大陣也有著無儘神光流轉,可在這神禦郡城之內,又有誰會銘刻這般龐大的陣法,這可不是一個小工程?
而且這天地之間一片平靜,莫說陣法神紋,就連一道莫名的氣息都沒有出現,除了剛剛那城內陣法通天而起的無量神光之外,便沒有了任何異狀。
這又是何等神力?能夠在不聲不響的時候禁鎖方圓數百裡的空間?
而在外麵的那兩位宗師心驚之時,在那地穴之中,老判官和魂拓也變了臉色,隻是真正驚駭異常的,卻並不是身在這裡的他們。
那一隻竹篙落下,禁鎖了數百裡的空間,對他們二人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即便是在外麵飛縱於蒼穹的兩位宗師,也隻是從天上落下了而已。
真正受影響最大的,還是那從虛空之外貫穿空間顯化頭顱的八條怪蛇。
隨著一陣轟鳴之響,那破碎的空間眨眼間便完整地恢複了過來,而那八條探伸頭顱在虛空之外的巨大怪蛇又如何能料想到這般一幕,瞬間身首分離。
伴隨著八聲轟鳴之響,八個巨大的怪蛇頭顱直接墜落在了地上,雖然眨眼間便化作黑氣散去,可那血肉模糊的景象依然讓兩位宗師心中一顫。
在遠方那座昏暗的房屋之內,那名跪坐在桌邊的白麵青年喃喃自語,他的臉上還有著驚駭之色未曾完全散去。
“那絕不可能是鬼神,世間早就已經沒有真正的鬼神了,想必和我手中的式神之法一樣,也是一門高深的馭術罷了,我可不能自亂陣腳……”
然而還不待他的話語落下,他的眼睛驟然間便瞪得鬥大,一口鮮血被他噴吐了出來,不知是不是巧合,這一口心血直接灑落在了桌麵上的那張怪蛇剪紙之上。
那張熒光閃閃的剪紙本來已經暗淡了下來,可在吸收了這血液之後,不知是不是驚醒了什麼,猛然間綻放出了一道更加璀璨的光輝,這驚人的光芒向四方散開,就連懸掛在四麵牆壁之上的四方旗好像都有些封不住了的樣子。
“不好!”
那白麵青年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吸收了他鮮血的怪蛇剪紙,臉色不由得豁然大變,他連剛剛受到的創傷都顧不得了,臉色鐵青著掐起了幾枚晦澀的指法。
可隨著他的法印不斷變換,那熒光閃閃的怪蛇剪紙光芒卻越發的璀璨了起來,根本沒有被壓下去的模樣。。
隨著時間推移,男子手印的變動也越來越緩慢,他的臉上不由得升起了一抹慘笑之色,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張剪紙綻放出無量神光。
“八岐大神……操縱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