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天尊係統!
對於覺華的打算,覺悟卻有些不置可否。
佛門弟子慈悲為懷,需潛心修佛,唯有心念至誠,方可得證菩提。而這個少年先且不說他是否願意皈依佛門,即便是他那一身凜冽的殺道元力便不可能令他止步於佛寺之中。
先前覺悟在以佛法元力探尋少年的軀體之時,便發現了那凶戾霸道的魔煞之氣之所以那般輕易地隱入他的丹田之內,和他那一身修為脫不了乾係。
這個少年體內的經脈比他想象中的要堅韌許多,在奇經八脈之中所遊走的元力也比尋常的大武師更加雄渾,較之宗師也差不了多少,可是那真元之中卻有著刺骨的冰寒之意,令人為之心顫。
若是細細探尋下去,便可以發覺在他體內所遊走的真元之所以令人心寒,並非是寒冰真氣,而是一種十分晦澀的殺戮之氣。
雖說這個孩子的修為還算不上強大,可是那元力之中所蘊含的殺氣,便令覺悟都為之變色。也難怪他的奇經八脈都如此堅韌,尋常的人體經脈哪裡能承受這般霸道的元力。
那元力天生殺戮之氣,剛好和那魔障契合非常,在他的丹田之中,二者竟然還隱隱之間有著相互融合的趨勢,若非有那束魔環禁錮在他的脖頸之間,恐怕早就被那凶魔之氣席卷著他的殺戮元力倒湧上靈台識海,早就已經反客為主了。
雖然這個少年的修為還算不上太過深厚,可是管中窺豹,覺悟卻能夠看得出他所修行的這門玄功有多麼霸道。若他所料不差的話,當這個孩子衝擊王道境界之時,應當便是他那殺氣反噬自身之際。
物極必反,凶殺之氣凜冽到一定的境界,便已經不僅僅隻是傷敵了,它必將會反傷自身。
而且在這個孩子體內的元力流轉之時,也在不斷地侵蝕自己的體魄,雖然那侵蝕的力道並不算明顯,可是經年累月之下,也足以留下暗傷。
雖說這孩子的身上前些日子有被生靈之氣治愈過的痕跡,可是單憑這卷玄功,便注定了他今後所走的路途和佛門弟子將會背道而馳。
覺悟微微搖了搖頭,倒並沒有將這話儘數說出來,這個人是空言大師點頭安置在他們達摩院裡的,他們商討這些或許還有些為時過早了。
覺知尊者平日裡相較於兩位師兄,話倒是不多,此時場麵略有些沉寂,他卻是微微抬頭,言道“這個孩子畢竟是佛子從寺外救回來的,倒不如交給了塵師侄安置,或許他自有打算也說不定呢。”
覺華聞言微微一愣,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口說道“先前覺真師弟從珈藍寶殿那邊過來了一趟,了塵師侄似乎要在三日之後去走那婆娑古路,這三日的時間,不許任何人前去打擾,以免亂了他的佛心。”
“婆娑古路?”
聽得此話,彆說覺知了,即便是覺悟尊者,都微微有些錯愕,顯然對於羅漢堂的那條試煉之路並不陌生,隻是兩位尊者臉上的神情都極為不解。
“為何要讓他走那婆娑古路?莫非羅漢堂中的諸位對佛子有所顧忌不成?”
覺悟尊者微微皺了皺眉,似乎頗為不解,輕輕搖了搖頭,還是歎息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那就先將這位小施主安置在達摩院,等三日之後,再做定奪吧。”
覺華和覺知兩人相對了一眼,倒也並無異議,這個少年的來曆頗為神秘,他身上的魔氣也不像是這片方圓之中所滋生出的魔物,具體想要探尋什麼,還要等他醒來之後再說。
兩位尊者相對了一眼,二話不說,竟不約而同地消失在了佛堂之中,走得那般乾脆利落,讓覺悟都有些措手不及。
“你們兩個且住!還未曾說好是將他安置在‘華平院’還是‘知行院’,怎能……”
然而大和尚的聲音落下,這佛堂之中也隻剩下他一個人了,那兩位羅漢走的那般乾脆利落,甚至用上了些許王道級彆的功力,恐怕早就已經落到他二人的院中了,又豈會聽到此地的言語。
對自家師兄的脾性頗為了解,他們二人哪裡不知道,首座師兄這一次將他二人叫到這裡,聽他二人的建議隻怕做不得數,這胖和尚真正想做的,也不過隻是甩鍋罷了。
那孩子體內寄生著一位不知深淺的魔物,即便有佛珠舍利鎮壓,又豈是高枕無憂的?
這少年的身邊至少要有一位羅漢境界的高僧盯著,一旦那魔物複蘇,若是有掙脫枷鎖的苗頭,在他身邊的羅漢必定要出手將其重新鎮壓下去。
有那枚舍利和十八界佛珠相持,鎮壓那魔物或許花費不了太多的力氣,可這也架不住時刻的小心謹慎啊。
覺悟和尚是有名的懶惰之人,雖說還守得寺中的清規戒律,可平日裡的禪坐誦經他卻是極少來的,偏偏這達摩院中還就是他最大,覺華和覺知即便想要敲打他一些,又哪裡尋得到機會。
此時達摩院中來了這麼一位小施主,憑覺悟的性格想都不用想,自然是打算將這個鍋甩到他們二人的身上。故而兩位尊者對視一眼之後,便毫不猶豫地消失了蹤影。
這一次彆說覺悟讓了武去請他們二人,即便他親自過去,他們兩個也絕對不會露頭的。
“這兩個老王八蛋!”
“呸呸!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佛堂之中似乎傳來那胖和尚氣急敗壞的聲音,不過很快便被誦經之聲取代了,若是讓旁人見到他這般模樣,恐怕他這一院掌座的名聲也就剩不了多少了。
大和尚輕輕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向著佛堂之外走去,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寒寧昏睡的身軀便憑空懸浮了起來,就像是被什麼絲線牽引著似的,跟在和尚的身後緩緩地飄出了佛堂。
既然那兩個老王八蛋都不肯出頭,那這個少年鐵定是要安置在他的身邊了,想想未來幾天需要時刻謹慎的日子,這位大和尚就忍不住有些吹胡子瞪眼。
哼!等了塵走完婆娑古路,就讓他來把這個拖油瓶領走,還有覺遠那個老狐狸,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往我達摩院裡塞,我可饒不了你。。
大和尚絮絮叨叨地走過幾座寶殿,讓一路之上的沙彌都止步行禮,雖然對那淩空懸浮的少年頗為好奇,可也沒人敢向首座尊者問東問西。
隻是這一路之上,卻沒有一人注意到,那沉睡少年的指尖竟然有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顫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