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天尊係統!
楚淵回想起父親曾經提起的這些秘辛,一時之間冷汗連連,他是未曾想過那位通天的老侯爺竟然並沒有死去,而是像豬狗一般被囚禁在這個鬼地方。
甚至若非今日這二人提及,連楚淵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和那位侯爺近在咫尺的度過了這般漫長的時日。
不過從他二人的言語之中聽來,那位老侯爺如今的情況顯然並不好。若非有著十足的把握拿捏,又有誰膽敢這般議論那位在數十年前就已經踏入宗師境絕巔,南征北戰所向披靡的鐵臂侯。
說來也是,被禁錮在這等地方十幾年,縱然是一位王如今恐怕也就隻剩一口氣了,更何況是一位早就已經過了鼎盛之年的老侯爺。
楚淵再一次看向牆角裡的那個巨大囚籠,眉宇之間已經露出了幾分憐憫之色,或許是因為家學淵源,他對這種征戰沙場為國儘忠的王侯將佐,總是抱有一份敬畏之心。
他的父親便是一心報國,最後卻不得善終,此時再聽說這位老侯爺的名號,他的心中自然升起一抹戚戚然。
和他的父親比起來,這位老侯爺無疑更加淒慘,他的父親雖然於國有功,但是和這位被稱作先帝肱骨、軍中國柱的人物比起來明顯遠遠不及。
而他們楚家雖然滿門抄斬,可多少還是留下了些許血脈,或是流放或是充軍,並沒有被徹底斬滅。而這位老侯爺卻是真正的被平儘三族,連他自己縱然未曾身死,可被困在這牢房之中十幾年,也早已是生不如死了。
楚淵對這位鐵臂侯並沒有什麼惡感,即便他知道,自己以往所聽的傳聞大多隻是一麵之詞,可終究還是不相信那位修為精湛,權勢滔天的老侯爺會做謀大逆之舉。
畢竟他隨先帝征戰四方,早已立下了赫赫功勳,幾十年的戎馬生活,不僅令他的修為早已臻至宗師境界的絕巔,而且精通排兵布陣,即便後來早已解甲歸田,他在軍中的威望也少有人及。
實在難以想象,以他的地位為何會有謀反之心,而且還是在解甲歸田之後,手中無兵無權,那種情形之下向帝都的最高掌權人叫板,豈不是以卵擊石?
楚淵輕輕搖了搖頭,將眼中的情緒儘數隱藏了起來,不論當年的事情有幾分真相,幾分陰謀,隨著鐵臂侯府的破滅,早已經煙消雲散了。即便如今的侯爺還活著,也如行屍走肉一般,在外界看來他也早已是一個死人了。
在這地牢之中,隨著那名少女和那名老者之間達成合意,空氣之中那令人窒息的殺機也漸漸收斂了起來,不過也隻是收斂罷了,遠遠並沒有徹底散儘。
即便以楚淵的眼界也能夠看的出來,眼前這兩人,剛好處於一種複雜的平衡之點,任何一方稍一越界,都有可能打破這微妙的平衡。
這老者的修為不知是何等境界,在這關城之中經營了幾十年,誰也不知道他留著多少手段,他隱藏的實在太深了,彆說楚淵和這少女聯手,即便是城中的幾位上將也不見得能夠拿得下他。
而少女的手中多了那枚血咒,敕令牢籠之中所禁錮的那位老侯爺,如此才令其投鼠忌器,也不敢輕舉妄動,二者之間的氣氛雖然暫時緩和了下來,但是稍有不慎必定會再起爭端。
而到那時雙方的利用價值皆已用儘,那就真正是撕破臉皮的境地了。
此時隨著那名老者不再言語,少女也緩步重新走回了那屍骨累積而成的屍山上麵,腳下踩著一具又一具麵容恐怖的屍首,這個有著一頭紅發的少女就宛如在陰間地獄之中盛開的曼陀羅。
隨著少女緩緩低下頭去,無聲無息之間,一縷縷血氣從無到有的誕生了出來。那一縷縷血氣飄蕩於天地之間,雖然開始之時不曾醒目,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卻越發的濃厚了。
楚淵見狀也不由得後退了幾步,遠遠地貼在牆壁的邊緣,看著那屍山之上所不斷升騰的血光,眼中露出一抹複雜之色。
這血色光輝的力量他並不陌生,在這幾日的時間裡他已經看過十幾次了,每一次有這血色光華彌漫,都是這少女施展秘術抽取屍骨之中血氣精元的時候。
隻是不同的是,之前少女每一次施展秘法所抽取的都是一具屍骨之中所蘊含的血肉之力,而這一次少女身上血色光輝的籠罩範圍卻延展了數十倍不止,這這座牢房之中上千具屍體似乎都在此刻漸漸乾癟了下去,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氣漸漸撲麵而來。
在這座陰暗潮濕的地牢之中,血氣緩緩醞釀之時,在地牢之外,禦魔關的一座軍營裡麵,一名身材魁梧麵容冷硬的軍將解開了一身戰甲,緩緩盤坐在了他平常修行的地方。
看他麵容之上那生冷的棱角,赫然正是當初從牢房牢頭這裡取走血色元晶之後,許久不曾出現的那名巡城將領,齊周。
當初在葉寒前往甕城悟道之時,他因為被那血晶之氣,心中暴虐之意大漲,衝撞了王侯,雖然在禦魔關看來當初的葉寒並沒有為此而動怒,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也少不了受些訓誡。
當時領軍的上將軍雖然並不知曉他究竟為何會做出那般舉動,但也注意到了他心中不靜,殺意纏身,頗有要墮入心魔之勢。
故而也借著衝撞王座的這個由頭,削去了他此時的軍職,勒令他禁足軍營之中,反省思過。
武者的心魔劫來勢洶洶且凶險無比,而且因其皆為內心之所念化生而出,常人也實在難以相助。故而如遇心魔者,不理外物,閉關打磨心性自然是最好的做法。
然而他卻不知道這齊周的心魔卻是被外物所引發的,那段時間的禁閉不僅沒有令他理清自己的心緒,反而因為受到責罰,而使他心中破綻越發擴大了。
因為那血腥之氣而滿心暴虐的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異樣,或許察覺到了,他也未曾將之當作心魔,反而覺得軍中處罰不公,鬱氣鬱結使他心火更旺。
當初他的作為分明恪守軍中的將令,閒雜人等怎麼可以擅入甕城,觀摩秘紋??
還不是因為那個人有著王座級彆的修為,讓軍中的上將,城中的王侯不敢輕易得罪,而他這依理依法的阻攔,自然就成了對王侯的衝撞。
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於修為差異,若是他有武王境界的修為,又豈會淪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