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天尊係統!
南城城門之前,廖北華感知到引魔界已經毫無保留地在城關之外展開,擋住了通向城內的所有路徑以後也就不再加以關注了,而是將全部的心神放在了城牆前懸浮的那枚法境之中。
寶鏡圓潤,散發著晶瑩的光澤,柔和的白光映襯著它宛如一輪皎潔的明月,甚是通明。
廖北華深吸一口氣,渾身真元都在此時鼓動了起來,大武師後期的修為毫無保留地催動起了手中的守城令牌,一個又一個玄奧符文被其打入令牌之內,而後化作一個又一個法印,淩空飛起融入了那麵寶境之中。
那麵寶鏡原本就是從城關陣法之中顯化出來的,此時在這一連串的法印融入之後,更是蘊生出一道道柔和的白光,然後在晶瑩的寶光映襯之下又緩緩回到了城門所銘刻的陣法裡麵。
然而當寶鏡在此時融入陣法之後,就仿佛變成了一枚鑰匙一般,柔和的白光從那城門鎖印之處蕩漾開來,化為一條條雪白的紋路如蜘蛛網一般向著整座城門,甚至兩側城牆之上延伸開去,眨眼之間,一座宏大的陣法便已經具現而出,落在了守城將士的麵前。
那座陣法通體散發著潔白如玉的光澤,和平常所見的那種混圓的陣盤不同,這座陣法卻是如同一麵牆壁似的縱立於眾人的身前,陣圖之中的紋路相互聚攏在一起,隱約之間仿佛化作了一道道虛幻的人影,在那陣圖之中若隱若現。
廖北華看著眼前的陣圖淩空顯化,麵上似乎略有幾分感慨之意。
眼前的這一幕,縱然是他身為守將鎮守城門多年也很少得見,城關之外的篆文和眼前激發的英靈禦魔陣都是作為城池底蘊的護法禁製,上一次這二者的同時發動還是在十八年前的一次魔物暴動之時,想不到如今再一次發動,當初抵禦魔物的禦魔陣竟然反向激發於城內,怕是沒有人能夠想得到吧。
四方城牆之外皆有異象顯化,無邊的偉力護佑著四方城關,篆文所化的神通之力守護於城門之外,而陣法與軍陣所衍生出的英靈陣圖卻守護在城門之內,四方城牆皆是如此,無儘的神光籠罩之間已然將之化為了一塊兒鐵板。
城牆之外是引魔洞天,深邃的黑光輪轉不定之時同樣也散發著無形的吸引之力,任何身懷魔氣的魔物隻要踏足至其周邊三丈之內,必然無法抵禦那驚人的引力被拉到洞天之內,不到魔氣散儘身銷骨滅,是絕對不可能逃脫出來的。
此時的引魔空間和葉寒當初所麵對的強度顯然已是大相徑庭,畢竟當初的葉寒來此拜山,雖說敵友不明,但卻未顯惡意。主掌城關的三位王侯也不可能直接將他當做來犯的敵手,將其身後的神秘宗門往死裡得罪。
可是現在卻不同了,那一個個的引魔洞窟裡麵皆散發著滔滔不絕的牽引之力,若是沒入裡麵,在那一方撕扯不斷的秘境之中,尋常的魔物恐怕會像麵對驚濤駭浪的小船一般,眨眼間便會被其吞沒覆滅。
即便是葉寒與此時的洞天法界相對抗,也不可能像當初那般輕鬆便撕裂開來,一個不小心,陰溝裡翻船都不是不可能的,這才是禦魔關守城禁製真正的力量。
而城牆之內則是英靈法界,南城門數百位軍士站在那片英靈陣圖之後,紛紛放下了手中的盾牌,或是拔刀或是抽劍,似乎完全放棄了自己的防禦一般,卻紛紛列開陣勢,任由天地之力加持在自己的身體之上。
而在這數百位將士之中,身為主將的廖北華站在首位之上,感覺到飛速聚攏而來的天地之力,他卻不慌不忙地將手中的長劍刺入麵前的土石之下,微微閉起雙眼,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而在四方城門之處各自顯化異象之時,距離南門城門數百米之外的一座嘹望哨塔之後,兩個獐頭鼠目的老者正稍稍探出半個腦袋,遠遠地看到那城牆邊與天地渾然一體的氣勢,不由得悲從中來。
“完了,那些狗雜種瘋了不成?竟然激發了城池守禦之陣,而且是逆轉陣勢壓於城內,這是要斬儘殺絕的意思啊……”
此時那名獨眼蒼老的陣法宗師正滿臉的悲苦之色,身為一名造詣高深的陣法師,即便僅僅隻是遠遠觀望著那通天的陣勢,便有一種無力的感覺,想要將之撼動恐怕非王道之境而不能為,單憑他們二人聯手,再想要從此地逃出去無異於以卵擊石了。
而在這座哨塔的另一邊,已經調息了好一會兒的老者也探出了身來,遠遠地觀望著天邊城牆之上的那通天的陣勢,似乎也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雖然並不是陣法師,可是畢竟修行數十載,眼界還是有的,自然一眼便看出了遠方城門之處那貫通天地的英靈法域是何等的驚人,若是剛剛他們二人在衝擊城前軍陣之時便擺出如此陣勢,他二人恐怕說不得便要折戟在此,永不超生了。
不過心驚之餘,這名老者心裡卻也忍不住生出一抹詫異之感。
那通天徹地映照於虛空之外的諸多法相英靈一看便是神通內蘊的法影,恐怕每一道都是曾經戰死在這裡的先賢所留,乃是他們引以為傲的奧義神通所化,絕對有著以一當千之力。
不過這等神通法影被銘刻在這城牆陣勢之間,守護著一方安寧的同時,自然也會隨著歲月的流轉而不斷侵蝕,就和葉寒當初觀摩的甕城城牆一般,隨著時光的遠去,再高深的神通紋路也會逐漸磨損,直到最後徹底消散歸於虛無。
這也使得禦魔關城池之中的這等守禦之力,向來都是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動用的,畢竟每一次召喚出萬千英靈,都會磨損其中的神通紋路,使得其中的法影暗淡三分,令其存世的歲月大大縮短。
這也是為何廖北華麵對兩位宗師來闖,寧願令麾下的軍士組成軍陣,以人命來阻攔他們的腳步,也沒有激發這種陣勢的緣故。
城池守禦之力一旦開啟,便意味著生死存亡之戰,不得上令,他根本沒有喚醒英靈法域的資格。
這也是那獄卒老者為之詫異的事情,莫非隻是為了應對他們這兩名老朽,便將這等堪稱城池底蘊的神通之力輕輕鬆鬆地祭了出來嗎,那位石上將軍未免也太過興師動眾了吧?
老者欲哭無淚,還是說,這是在公報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