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天尊係統!
“差不多了……”
稍稍恢複了些許耗損元神的司徒笙環顧了一下四方,看到軍陣之中的諸多將士滿臉無法掩飾的疲乏之色,便在心中暗自搖了搖頭。
他畢竟不是主持陣法的主將,雖然憑借修為也能駕馭這等陣勢,可是在陣法諸多力量的把控之上他顯然還無法做到運轉由心,一次次陣道之力的爆發白白浪費了許多元力。
若是他所在的這支軍伍的主將還在的話,至少麵對剛剛那種被魔物團團圍困的情景絕對有更好的應對方式,而不是像他一般直接以四方禁滅之法暴力破局。
可惜他所追隨的那位將軍如今已經不在了,在這殺機四伏的戰場之上,即便是大武師也隻是風中殘燭而已,一招不慎,便是身死道消。
司徒笙神情稍稍黯淡了幾分,卻也不再遲疑什麼,揮手便下令撤出戰場。
此時的撤退命令自然並不是避戰怯懦之舉,這方戰場之上籠罩的血色迷霧裡麵,妖魔堪稱無窮無儘,雖然單一的妖魔不可能和他們的軍陣抗衡,但是誰也不知道裡麵究竟藏了多少鬼怪。
他們的軍陣雖然彙聚了大軍之力所向無敵,可畢竟人力終有儘時,軍陣陣紋輪轉再怎麼玄妙,其中的力量也不是憑空化生的,若是組陣軍將的元氣耗儘,再精妙的陣法也會崩潰瓦解。
所以像他們這般,在真氣消耗了大半之後全軍撤出這片方圓的在這戰場上並不罕見,畢竟隻有留著有用之身,才能不停地消磨那源源不斷的怪物。
而反觀軍陣的諸多將士,在聽到主將的命令之後沒有絲毫的紊亂之像,顯然像這樣一般的撤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這龐大的軍陣依舊在不斷地運轉,陣勢之中的諸多將士絲毫沒有放鬆的神情,因為長久以來與妖魔對戰的經驗讓他們知道,在戰場之上,無論何時都是不可大意的。
雖然先前的四方禁滅之法威能確實無雙,將他們身旁圍困的妖魔已經儘數滅去,可是在這危機四伏的地方,又有哪裡能稱得上絕對的安全呢?
果然,在這方軍陣緩緩退出這片被血色染紅的土地之時,一道黑影突然間從虛無之間閃過,那從蒼穹之上落下的黑影令全神戒備的司徒笙直接變了臉色,身後的軍旗之上隱約有著龍紋之光閃過。
“全軍!戒備!”
在他的聲音還未曾落下之時,一聲轟鳴從身後傳出,劇烈的震動之感令那高聳的軍旗都震顫不止,一陣淒厲的慘叫便從他身後的方向傳來,令這位統兵多年的將領心中微微一沉。
雖然他並沒有回頭看去,可是單憑這聲音傳出的方位他也能知道,這必然是軍陣之中某個節點之處的將士,最起碼也是武師境後期的修為才能夠坐鎮的地方。
他抬手按住了身後的大旗,一陣陣繁瑣的紋路從他的掌下順著旗杆向著四麵八方散去,這才是真正的核心,也是駕馭這整座軍陣的“陣盤”。
陣法師禦陣,總是需要一個核心之物來操縱整座陣法的無數紋路,那個能夠映襯陣圖方方麵麵的核心便是陣法修行者從不離身的陣盤,而他們寒羽王朝的陣圖雖然並無陣盤映襯,可是軍中主將駕馭軍陣,總還是需要一個媒介的。
而這個媒介被他們稱作軍魂,置於軍陣之中,自然沒有比軍旗更為貼切的了。
軍旗之上繁密的紋路一閃即逝,霎那間仿佛有著千萬道晦澀難懂的線條浮現在他的心中,幾乎令他的雙眼化作了墨黑之色。
這種狀態十分霸道,可以令他的心神與陣法的圖紋融合在一起,霎那間令他明了陣法之中各個節點之處的法力流轉,軍陣各個方向的破綻疏漏也能清晰地被他所感知。
不過這種狀態也隻是持續了一瞬間罷了,憑他的修為根本無法長久地立於這等近乎空靈的境界,而當他的雙眼恢複正常之時,臉上卻忍不住露出了一抹震驚之色。
在他剛剛的感知之中,他所駕馭的這個陣法仿佛成一個千瘡百孔的破瓷盤,無數道裂痕蔓延各方,已經瀕臨了崩潰的邊緣,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
他急忙轉過身去,在他的身後,原本那列陣據守嚴陣以待的諸多將士此時個個都是滿臉驚駭欲絕的神色,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大陣西北一側出現了一條寬約七尺的血色道路。
那是真正的血路,由無數人的鮮血所染紅,橫亙於陣法的西北側,隱約間似乎將整座大陣的西北角割裂了出去。
在那條血路裡麵,足足有數十人臥倒在地,他們的身體已經血肉模糊,森森的白骨刺出皮肉之外,顯得頗為猙獰,手中的甲盾已經裂成了千百份,身上的鎧甲也嵌入了血肉裡麵,均已麵目全非,甚至有不少人的屍首已經碎得完全不成人形,顯然剛剛襲擊他們的力量遠遠不是他們所能夠抗衡的。
這種淒慘的一幕落入所有人的眼裡,瞬間便讓整座軍陣鴉雀無聲,即便是這些看多了血腥場景的軍人在這一刻也忍不住白了臉色,更有甚者,幾乎是一副要吐出來的樣子。
“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一下即便是穩居於中央的司徒笙也坐不住了,因為在剛剛化作血路諸多屍骨的將士裡麵,就有陣圖的一方節點所在,由大軍之中的一位統領坐鎮。
那可是一位武師境後期的武者,雖然修行的功法並不見得多麼高明,可是這種在戰場上終日拚殺的軍將對於危險有著十分敏銳的感知,若非有著趨吉避凶的本能,他們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可是即便如此,那位小統領也未能逃過這一劫,在那諸多屍骨之中,司徒笙就勉強看出了他原本穿在身上的鎖子甲胄,至於屍身,已經完全無法分辨出了。
司徒笙的臉色十分難看,在察覺到異變之時,他第一時間便按在了軍旗之上,元神契合整座陣圖,那襲陣之人不應該能逃過他那入陣之境的感知。
可是剛剛在他心神融入陣圖的一霎那,確實未曾察覺到任何異樣的氣息,在他的感知裡麵,唯有原本圓潤如碧玉一般的軍法陣圖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破口,那個被撕裂的痕跡甚至波及到了陣圖的餘下幾麵,刺眼的裂痕令他心中直顫。
這可是幾百人彙聚而成的軍陣啊,雖然因為他不擅長於駕馭的緣故,使得軍陣之上的攻伐之能略打折扣,可是軍陣的防禦之力卻未曾衰減,絕對是固若金湯。
這與主將的統禦之能無關,軍陣結成自成一體,就如同一個小世界一般元力運轉不息,這也是王朝為什麼能夠依靠大量低階武者以弱勝強的緣故。
若是自身防禦不夠過硬,麵對強大的武者以點破麵,這軍陣豈不是就成了一方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