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天尊係統!
若是比較自身的修為底蘊,石藤山這些人縱然有著數萬之多,可最強者也不過是宗師的境界,如何能比得上那修行了不知幾千載的王道鬼物。
若是比較境界的深厚,他們這些人也遠遠不是眼前這頭妖道、鬼道同修的妖魔所能比擬的,可是此時他們三方陣法之中所爆發而出的力量卻真的有了幾分扭轉乾坤之勢,即便是那鬼王都從中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並不強烈,但卻揮之不去。
然而那橫跨數千裡的乾坤道圖卻並沒有直擊那鬼王所在,而是出乎意料地向著四麵八方鋪展開去,有那三方大陣作為支撐,這幅道圖所籠罩的範圍出乎意料的廣闊,就仿佛蒼穹天幕覆蓋下來了一般,將半個禦魔關都囊括了在內。
“這是什麼?”
“奇怪……這股束縛之感……為何掙脫不了?”
“我看不到了!是幻境嗎?可怎麼連虎噬之瞳都無法堪破!”
被這龐大的陣圖所籠罩的天地之中,不僅僅有那些肆虐嗜殺的妖魔,更多的還是城關之中尚未彙聚成陣法的零星將士,此時他們隻能看到一片朦朧玄光從天而降,眨眼間便將他們籠罩了起來,根本無力逃脫與反抗。
然而古怪的是那朦朧玄光將他們覆蓋之後,卻並沒有他們預想之中的殺機和陷阱出現,周邊依舊是那空蕩蕩的,出乎意料的平靜。
隻是唯一不同的是周邊的一切都渲染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目光所觸及之地,一切都化作了朦朧之彩,如鏡花泡影一般顯得並不真實,空間與天地之力都在這一刻緩緩扭曲。
而其中一些修為較弱的將士更是眼前一黑,刹那間什麼都看不到了。
在這戰場之上失去眼睛意味著什麼?一股無言的恐慌此人心深處蔓延了出來,哪怕是久經沙場的鐵血之軍也無法做到坦然相待。
“慌什麼,這是幾位將軍作的法!這等陣法之力又豈是那些妖魔之輩能夠參透的?如此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抱元守一,平心靜氣!以自身的真元運轉大小周天,自然可以適應這方天地!”
周邊有同僚守望相助的那些將士倒還好些,雖然那朦朧玄光遮蔽了他們的視線與感知,但是卻並未徹底阻禁他們聲音的傳遞,幾名較有威望的老兵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在他們幾聲嗬斥之下,那些慌亂之人倒也漸漸恢複了平靜。
而那些零散在城池各處的兵將所行走的路途就比較坎坷了,沒有周邊的同僚作為印證,大部分人都不得法門,不過雖說跌跌撞撞地略有幾分狼狽,卻也並沒有為此而喪命之人。
那片朦朧的玄光似乎對落入陣法之中的人類甚是優待,即便有幾人因為目不能視而方寸大亂,悶頭亂竄之時那扭曲的空間也左右了他們所行進的方向,使他們恰好地避開了那一頭頭漸漸陷入狂暴的妖魔。
與落入陣中的人類比較起來,陷入陣法之中的那些妖魔鬼怪情形就截然不同了,那片朦朧的玄光籠罩的範圍已然超過了萬裡之距,其中的妖魔自然不在少數。
而那些落入陣圖籠罩範圍之中的妖魔,雖然看上去並沒有受到多少影響,但是仔細觀摩它們的動作,便可以發現這些妖孽無論是奔行的速度,還是周身血氣繚繞的程度都與先前大相徑庭,顯然是這片朦朧天地對它們的克製之效。
而且在這片乾坤之境中,天地空間的間隔似乎朦朧了起來,那些妖魔就仿佛被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揉捏了似的,又仿佛在天地間化出了一道道無形的囚牢,將它們分隔在了一片片狹小的洞天法域之中。
血妖,屍鬼,甚至連潛藏於地下的魔藤都未能擺脫,一個個紛紛像是落入了牢房裡麵似的,那濃稠的血氣再怎麼狂暴肆虐,也無法逃脫這玄光的束縛,即便在它們的感知之中已經橫穿數十座營房,實際上也隻是在原地兜圈子罷了。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本就狂暴無比的妖魔性情更是越來越暴戾,它們周身所繚繞的血氣噴湧得更是超乎常理的狂暴,與之前相比更是幾乎翻了一番,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身上的氣息也逐漸以一股肉眼可見的趨勢緩緩衰弱。
當這片玄光界域籠罩下來的時候,這些妖魔與那座血門大陣的聯係便被暫時地隔絕了,這裡已經變成了人類的領域,沒有了那充沛的血氣補充,入不敷出之下自然會逐漸衰弱。
這一道“乾坤之境”,應當才是那三座軍陣真正壓箱底的手段,玄光道圖一起,所籠罩的範圍之廣簡直駭人聽聞,落入陣中的生靈恐怕已過數十萬之巨,如此龐大的陣法幾乎已經足以和一些城池的護城大陣一較高下了。而此時這方陣法卻是由三位宗師境的將軍各自彙聚萬人之力,以三方陣眼為基礎溝通城池之內本身銘刻的陣紋方才搭建出來的手段,也唯有在禦魔關之中才能發動這等力量,可即便如此也是神乎其技。
而此時,在那乾坤道圖淩空展開的源頭所在,那三座龐大的軍威陣法之中正有一隊隊身穿黑衣,背負窄劍,手持匕首的人影從陣法之中穿梭出來,眨眼間便像是融入了那朦朧的環境之中似的不見了蹤影。
一座萬人彙聚的軍陣規模自然不小,而那些黑衣人影卻從這軍陣的四麵八方向著外麵奔騰而去,眨眼間便有著數百人從中湧出,規模之大確實不是尋常的陣中調度可以比擬的,可古怪的是即便這麼多人一同行動,卻連一點雜聲都未曾傳出,那些黑衣人影騰挪之間幾乎已是無生無息,確實將那輕身之法修煉到了相當恐怖的境地。
他們走出了陣法籠罩的範圍,沒有一個人回頭,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彷徨,他們的眼神堅定得令人恐懼,隻是那些依舊處於陣法方位之中的其他將士陷入了沉默之中,微微低垂的眼眸裡漸漸湧上了些許水氣。
此時在中軍軍陣的大旗之下,石藤山已經盤膝坐在了那裡,甚至連蒼穹之上那道威風凜凜的刑天法相也隨他一起盤坐了下來,遠遠地望去就如同一座魁梧的雕像,懸浮在那虛空之上。
此時在那刑天戰神斷去的脖頸之處,一道如金龍一般的氣柱橫貫蒼穹,組成了那幅乾坤道圖的中樞骨乾,顯然即便石藤山所掌握的這一座陣法力量耗損頗多,在這三方大陣之中也依舊占據著主導地位。
而在此時,隨著那數百名黑衣人影無聲無息地離開,軍陣之中的石藤山倒是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他們那消失的背影,心中蔚然長歎。
“八百獵殺者……培養不易……隻盼十幾年的苦工未曾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