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天尊係統!
沈洛穿行的速度確實快得驚人,眨眼間便已然看到了剛剛襲擊於他的那一縷寒光,看到那銀白色的刃尖之時,他的眼睛便忍不住眯起,正如他所料想的一般,這襲擊者所用的兵器確實是長槍不錯。
隻是隨著他的身形如風馳電掣一般靠近,他的臉色也不斷地變化,直到最後已然化為鐵青之色。
因為他看到了,在那騰起的煙霧之後,手握那杆長槍的人影身上所穿的甲衣與他一般無二,而那杆長槍他也是熟悉的緊呐。
“刃牙!你這是何意!”
沈洛終於突至其身前,以手中的鋼鞭格住了這名將領的槍刃,口中咬牙切齒,驚怒的聲音近乎一字一頓地從他口中傳出。
不錯,這名襲擊於他的刺客不是外人,赫然正是與他同軍效力的另外一名軍將,也是領邊軍百夫長之職的軍中同袍!
這個叫刃牙的將領無論是權位還是修為都與他伯仲之間,就連他們所統禦的兵將也相差無幾,而先前讓他著急上火的,那散漫不成陣的邊軍百餘人其實也是這個刃牙的麾下。
位列於軍陣之中,自然應當做到令行禁止,若是他自己麾下的將士出了毛病,身為統領的他有著不知多少辦法收拾他們,又怎會孤身出陣,取出兵刃以正軍規。
可他卻未曾想到,這刃牙不僅並未失蹤,甚至一直在這軍陣之內,卻對他自己轄下的將士騷亂視而不見,反而襲殺於他,讓他如何不怒。
麵對沈洛的責問,那個名叫刃牙的將領神色之上絲毫未動,但手中長槍所蘊含的勁力卻毫無疑問地翻漲了許多,直到沈洛的鋼鞭都有些擋不住了。
沈洛的身形閃爍之間,他如鬼魅一般的步法躲開了那長槍接下來的橫掃,手中的長鞭卻是在硬鞭與軟鞭之間不斷的幻化,帶著狠辣的勁氣毫無半分留情地甩在那人的身上,鐵甲都被抽得崩裂開來,在其身上留下深深的血痕,雷光暴射之間,甚至連皮肉都被燒焦了去。
這等傷勢即便落在像他們這樣的武者戰將身上,也絕對算是不輕了。可那位名喚刃牙的將領卻絲毫不顧,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長槍一擺,再度橫貫而來。
沈洛神情微微一跳,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似的,也不再與他纏鬥,腳下步法遊動之間,以長鞭遊龍之勢引動其身軀向著側方迂回而去。
隻是他卻根本未能繞過那名手持長槍的高大身影,那長槍的槍杆攜著風雷之勢,直接順著他的小腹猛然間砸下,逼他不得不再度調轉身形後退數十步。
再度抬起頭之時,沈洛眉眼間已然是鐵青一片。因為剛剛刃牙的阻攔,使他無法回歸自己的陣勢之中,而此時他再想回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隻聽一陣陣鐵甲撞擊的聲響從兩側傳來,隻見數十名身穿鐵甲的將士自兩側圍攏而至,他們的手中大多都執握著長槍鐵矛,而站在最前方的那些則是舉著有近乎一人之高的巨型塔盾,盾牌之上銘刻著武禦篆文,那驚人的厚度足以令人感到膽戰心驚。
這就是鐵浮屠,是大陣最外圍持盾守禦的將士,這些戰將無一例外都是體修武者,渾身肌肉紮結,雙臂一展少說也有千斤的力道。
也正是唯有他們這等恐怖的力量,才能舉得起那種駭人的浮屠塔盾,才能擋在這萬人軍陣的最前方硬抗妖魔的衝襲,守住大陣的邊緣與門戶。
此時,這些本應作為眾將士最為可靠盾牌的浮屠軍,卻紛紛脫離了他們本應拒守的崗位,那一麵麵巨大的塔盾不再抵禦外來的襲擊,而是死死地封住了沈洛所有進退之路。
沈洛的臉色微微有些發青,雙眼死死地盯著那站在浮屠塔盾之後的刃牙,臉上有著怒火,但更多的卻是不解和疑惑。
雖然他和刃牙之間的關係談不上手足情深,但卻是同一支軍伍之中出身的戰將,多少有一些同袍之情,若不然他也不會孤身出陣來為其鎮守邊軍。他實在不明白今日這刃牙究竟是為何擺下這等布局,就是為了將其坑殺於此?
沈洛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手中鐵鞭再度湧現出雷光,而他另外一隻手卻從腰間拔出了戰劍,一手持鞭,一手握劍,雷電之光籠罩交錯,轟鳴無休,已然是傾儘了全力之態。
被數十名戰士圍攏於中心,其中還包括二十餘名鐵浮屠,他已然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更何況其中還有一個不弱於他的刃牙,若是再不拚命的話,隻怕今日真的就要飲恨於此了。
而在沈洛渾身真元燃燒之時,他的五感似乎也變得敏銳了許多,恍惚間他似乎在眼前那位同僚的眼中看到了些許暗紅色的紋路,那如小蛇一般的暗紅之紋似乎還有著些許遊動之態,顯得頗為詭異。
如此一幕此時正發生於軍陣的各方,這龐大的軍中陣法外部的各個節點之中,不知為何竟都出現了或多或少的異樣。
雖然如那刃牙一般直接設計伏殺的並不多見,但是軍中一些早有積怨的軍將之間相互拚殺卻是比比皆是,各方兵亂已然顯露出了端倪。一時之間,陣法之中狼煙四起,鐵甲與長矛之間的碰撞之聲蕩及整個邊軍。
驟然間出現這等變化,立於軍陣主要位置的一些偏將、副將自然率先作出反應,他們迅速調動起陣法之力,從整個大陣的角度對那各方叛亂之所施以重壓,以雷霆手段拿下了幾名為首作亂之人,也算是稍稍遏製住了這片亂象。
然而這一切卻並沒有結束,那騷亂就仿佛傳染的病源一般,即便拿下了幾位百夫長也無濟於事,這騷動最初始之時隻是大陣的最邊緣產生動亂,短短幾刻鐘的時間竟然已經將要蔓延至中軍所在了。
所有人的心中仿佛都被點起了一把火,人心浮躁不安之時,平日裡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些許不滿便成了一切的導火線,如此迅速蔓延的騷動,實在令人有些猝不及防。
然而很少有人注意到,那些如失心瘋一般對同僚出手的兵將,眼中都有著一縷縷血紅色的絲線在蔓延波動,如詭異的毒蛇一般沉浸於眼瞼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