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天尊係統!
而在此時,屹立於九天雲海之上的那座白玉仙宮之中,滿頭銀發的天一婆婆亦是驟然回首,蒼老的雙目之中掠過震怒之意。
“好!很好!”
天一婆婆滿頭的白發都在此時飄動了起來,浩瀚的氣息令其腳下的“白玉京”都為之震動。
“不愧是老身看重的晚輩,竟然如此之快地穿過了府中禁製,越過護殿蠱王,當真沒有讓老身失望!”
老人的聲音已然明顯克製,隻是其中依舊可以聽出那滔天的怒火,若是此時她能分身下界,定然要將魑魅一掌拍死。
隻是顯然她無法離開此處,因為在她的眼前,那已經略有彌合之意的虛空裂縫裡麵,另外一股通天徹地的氣息依舊在震動四方。
“尊者既然已是歸墟之人,又何苦執迷不悟!”
天一婆婆看著那深陷於空間裂縫之中的金光,麵上隱約浮現出一抹冷色,口中所傳出的話語也越發不善了起來。
“憑尊者這一縷不滅神念,若是能夠好生供養,數十載之後未必不可重現於世間,又何苦在此與老身消磨,平白斷了道途!”
自他們二人一戰以來,天一婆婆那平和的口吻之中,還是第一次升起這般不善之意,可見她此時心中即便未曾焦頭爛額,也絕不像她外表表現出的這般雲淡風輕。
而她所言說的那人,此時正深深地陷入空間裂縫深處,那一片寰宇大多已被湛藍色的瀚海神力所籠罩,破碎的空間大多已有彌合之態,隻有中心之地浮現出一個方圓數十丈的黑色深坑,那道一身金光的人影便深深的沉沒於黑暗之中,在無儘空間亂流的籠罩之下,沉浮不定。
天一看著那依舊默不作聲的金色人影,心中最後一絲耐性也終於被消磨殆儘。
其實自魑魅她們以蠻力震碎天王王府大門之時,天一婆婆便已經有所感知,憑她那謹慎入微的性格,連護法的蠱蟲都存有一分疑慮,如何肯放任魑魅她們三人闖入府中。
隻是在她出手調動“白玉京”剛剛覺醒的力量,欲要一掌拍落九天之時,那位從先前便與之一同沉默的佛門尊者竟又重新有了動作,璀璨的金光又一次爆發,不僅使得鎮壓空間的三方神靈為之激蕩,就連天一婆婆都不得不收回心神,全力鎮壓那空間裂痕之中的異動。
那橫跨天穹的空間裂縫如此龐大,想要將之修複自然並非一時之功。白玉京的瀚海神靈之力雖然一時將之撫平,但實際上卻也隻是從上麵打了個補丁而已,根本談不上將之修補完全。
而苦尊者恰恰便立足於這個“補丁”的中心之處,他先前一直靜默倒還好說,可若是他真的不顧及自己墜入空間裂縫的危險,做出一些危險動作,自然能夠輕而易舉地撼動那片脆弱無比的空間。
天一婆婆見狀,也唯有施以全力將之鎮壓,不僅要鎮住空間裂縫,還要鎮住從中異動不止的尊者金身,如若不然的話,她先前的苦功難免毀於一旦,若是那片橫跨蒼穹的空間再度崩塌,相互牽扯之下波及的範圍必然更加寬廣,到那時單憑白玉京城此時所能調動的力量,未必可以再度將之修補封印。
“白玉京”的力量確實浩瀚無邊,可這般龐大的陣法此時卻隻有她天一孤身一人執掌催動,在其上又有那血海妖門與之牽製,能夠定住虛空又鎮住苦尊者便已是相當不易,至於那在王府之中作亂的魑魅三人,自然便不好出手乾涉了。
先前不曾出手,天一婆婆心中依舊是存了一分僥幸。
她自己苦心經營的王府之中有著多少守護手段,沒有比她自己更清楚的了,憑借府邸周邊的七魄線,便足以擋住百萬大軍,禦魔關守城軍甲即便聚兵數十萬之眾,也不可能闖到她的王府之前。
而對於像魑魅這等修為高深的武道宗師,固然可以避開漫天七魄之線的封鎖,可人數終究寥寥可數,王府之中大大小小近百處陣法禁製,可謂是步步殺機,又有幻陣遮人耳目,即便是武道宗師歿於其中,也是常理之事。
再加上那座大殿周邊被她圈養多年的無數毒蟲,在幻陣的遮掩之下可謂是死神的爪牙,彆說幾個宗師,即便是王侯親至,一時半刻怕也難以強行闖入。
這種種手段,便是天一婆婆的底氣所在,憑借魑魅宗師境界的修為,若是謹慎一點,或許還能逃得性命,但若執意闖陣,死在其中,是必然的結局。
隻是天一婆婆卻並不知曉,在魑魅來此之前,便與苦尊者有過照麵,苦尊者修成宿住通,或許正是因為察覺到她的因果有礙,這才會在先前的秘境空間之中傳她佛門秘術。
在“天眼通”無有障礙的觀法之前,一切陣法的薄弱之處都無所遁形,幻陣對她的影響更是微乎其微,而兩位宗師老者悍不畏死的闖陣衝陣,更是替她鋪平了道路。
此間種種交織在一起,這才使得天一婆婆根本未曾來得及做些什麼,便感知到了自己所設下的最後一重禁製被觸動了的氣息。
她闖入了那座內殿,看到了“那個東西”!
當天一婆婆知曉這些之時,這才徹底瓦解了耐心,其抬頭之時,眼中已是殺意隱現,兩手攤開,整座白玉仙京都隨之複蘇覺醒了過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
天一婆婆手中結出一陣繁瑣的印法,其身形緩緩升至空中,整座白玉仙京都在她的腳下隱隱生輝,隨著手印的變化,一陣陣浩瀚的力量宛如潛淵的蒼龍蘇醒過來,一座座亭台樓閣煥發出白玉般的光芒,璀璨的神光卻並沒有像先前的幾尊樓閣一般凝成護法神將,而是猶如無形的蒼龍,聚攏在了老人的身旁。
“疾!”
隨著老人口中低喝之聲傳出,那無儘的浩瀚神力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向著那片被禁錮的空間之中翻卷而去!
那方天地虛空確實脆弱無比,即便是她傾儘全力也隻能將之與其中的苦尊者一同禁錮,可若是她真的不顧及虛空崩裂的風險施展全力的話,未必不可將那位老僧鎮壓至虛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