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語遲覺得四肢無力,但是施針之後略微好轉,雖然發燒中的他並不適合淋浴,但演出化妝前洗個澡對他來說是已成習慣。
他慢慢地走進浴室,打開蓮蓬頭的水流,水一下打在身上,寒意襲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得不扶著牆壁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穩就這麼摔倒在浴室。
他儘量調整水溫,讓溫暖的水流緩緩地淋在他的肌膚上,閉上眼睛,水滴順著他的額頭滑落,帶走了一些發熱的感覺。
水流的舒緩讓他稍微放鬆了一些,但仍然感到喉嚨發乾,咳嗽聲時不時傳出。
洗完澡後,裴語遲穿上一件柔軟的浴袍,感受著它輕盈的觸感。他問小倩要了些身體乳液,仔細地塗抹全身。發燒本就容易皮膚乾燥,他必須防止洗澡後皮膚脫水。
最後他終於走到化妝台前,讓小倩準備開始進行化妝。洗澡的舒爽感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甚的不適。
希雅站在一旁,注意到裴語遲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神中帶著一絲擔憂。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背,關切地問道“裴先生,您感覺如何?發燒有沒有緩解一些?”
裴語遲微微笑了笑,用力搖了搖頭“沒事兒,一個大男人,頭痛腦熱的不算什麼,你給我弄了什麼吃的?”
希雅則細心地為他挑揀了一些最易下咽,清淡一些的飯菜,遞到嘴邊。裴語遲立刻吃了兩口,補充體力和能量。
裴語遲邊化妝邊開始背稿子,大家也開始專注各自的工作,忙碌中仍有條不紊。
就在這時,小廖從外麵進來,徑直走到裴語遲身邊,低聲與他交談了一番。
裴語遲略微有些驚訝,抬頭望向小廖,問道“你告訴她的?”
小廖回答說“這麼大的晚會,應該是通過宣傳得知的。而且,秦總也來了……”
裴語遲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請他們進來吧!”
希雅站在一旁,一臉困惑和不解。不明白小廖與裴語遲之間說了什麼。
小廖出去後不久,迎進了一男一女,希雅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位就是當初裴語遲住院的時候陪護的那位優雅的女士。
看見他們來了,裴語遲從化妝椅上起身,和兩人分彆親切地打招呼。
他先是和那位男士擁抱,看得出,兩人的關係絕非一般。
然後,他低頭深情地望向身旁的女士,目光溫柔而繾綣,說了些暖心的話,女士微笑回應,她輕快地走進他懷中,他溫暖地擁住她。
房間裡因這四人的會麵,而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氣氛。隻有希雅一個人似乎還不清楚其中暗含的更深沉的情感……
裴語遲連忙準備向兩位介紹希雅。還沒等開口,男士就搶著調侃道“這就官宣啦?”
裴語遲看著希雅,臉上露出一絲羞澀的表情“地下,地下,還在考察期,對吧?”他的目光再次轉向希雅,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愛意。
“這是老秦,這是晚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們來看我。”裴語遲拉起希雅的手,對二位說道“這不用我介紹了吧?希雅小姐,這次不放心我出差,跟了過來!”
希雅看著裴語遲又開起了玩笑,連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他今天有點發燒,我過來一起幫著照顧一下。”她的聲音中帶著關切和溫柔。
葉晚棠聽見希雅說裴語遲發燒了,立即緊張地瞪大了雙眼,臉上寫滿了關切和焦慮。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裴語遲身邊,絲毫不管這裡還有其他人,直接伸手覆上了他的額頭。
感受到掌心傳來的熱度,葉晚棠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又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確認體溫,驚呼道“哎呀,這麼燙怎麼行!你這樣子不休息,連軸轉,病情非加重不可!”
說著,她立刻掏出手機,大步流星地向外間走去“我現在就打電話找醫生過來為你掛鹽水!退燒最管用的就是靜脈輸液了,不能耽誤!”
裴語遲連忙製止她“不用,馬上要出發了,而且,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打那些針。我吃了藥了,待會兒再吃一次,就差不多了,你看我沒事兒,不用擔心,有這麼多人,你還怕沒人照顧我。放心啊,沒事兒!”
他望著葉晚棠憂心的目光,眼中充滿感動。她一如既往地焦慮關切,深得他心。但這份體貼與親切,已不再隻屬於他一個人了。
葉晚棠看起來急得快要哭的樣子,她一直不放心裴語遲的身體狀況。
老秦見狀,立刻轉移話題,對裴語遲說“一聽說你今天過來有演出,我們就說趕過來和你見一麵,這不快過年了。晚棠給您父親準備了一些年貨,我也給你們團隊準備了心意,已經讓小廖放在車上,讓他安排帶回去。”
他接著關切地問“另外,你們今晚演出結束後在上海住嗎?”
裴語遲回答道“我們就不住了,這麼近,工作結束後就直接開車回去。明天還有工作。”
一切都那麼匆忙,加上裴語遲帶病工作,葉晚棠瞥過臉去,默默地抽泣,裴語遲陷入極度的難過。他深深感受到葉晚棠的擔心,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給她帶來的痛苦。
他知道,對於葉晚棠來說,和老秦走到一起後三人終於還是見麵了,這個時候,葉晚棠心情必然是極其複雜的,對於他們之間曾經的過去,特彆是裴語遲父親的反對導致他們分手的經曆,這段刻骨銘心無疑對葉晚棠的感情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葉晚棠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模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