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不造作!
王福海的家中,落地窗外的陽光斑駁地灑在寬敞的客廳裡,但他的心情卻像這幾日的天氣,有些陰晴不定。
自從停職在家後,他便像一隻被關在籠中的獸,焦躁而不安。
他坐在沙發上,手中旋轉著一隻晶瑩剔透的玻璃酒杯。
雖然他知道這次妮妮的行為太過無腦,搞砸了他的好事,但對於像妮妮這樣的花瓶,他本來就沒有太大的期望。
如今,他成功地把責任都推卸得乾乾淨淨,馮國梅也拿他沒有辦法,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輕輕地抿了一口酒。
而那筆他一直掛懷著的江南台的費用,現在即使停止投放廣告,江南台應該也會滿意了。
在短短一個月內,他成功為那邊拉了整整兩千萬的廣告,這件事總算是兩清了。
王福海的目光透過窗戶。
他知道,隻要李文凱暫時避避風頭,這場風波便會迅速過去。公眾的記憶總是短暫的,他們很快會忘記這件事,算是既有驚又無險了。
現在,裴語遲這個刺頭不在楓林,沒有了這個變數,所有的風向都能按照他的意願來掌控。
王福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
妮妮的生活仿佛一部輕鬆的喜劇,停職對她來說不過是生活調料中的一抹小插曲。陽光灑在她光灑灑的金發上,她和小男朋友漫步在繁華的街道上,儘情享受著這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在江南台的日子裡,她雖然因這次的失誤被王福海所嫌棄,但那些日子也為她積累了一筆可觀的收入。她不再是那個剛進入社會的涉世未深的女孩,現實的錘煉讓她學會了以自己的方式生存。
她知道,就算憑借自己的美貌,未來總會有出路,哪怕是嫁給一個有錢人,也比起每天為了微薄的工資而疲於奔命要來得輕鬆自在。
與妮妮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姍姍,她的心情卻如同秋日的落葉,飄搖不定。
對於她來說,保住工作不僅關乎生計,一份體麵的工作更影響到未來婚姻的選擇。
特彆是小倩提醒她,這種職業汙點可能會毀掉她的主持人事業。
畢竟,當初她因為成績不好,憑借著自己的出色的外形,考上了藝術類院校,全家已經為此承擔了比一般高校高出好幾倍的學費。
如果因此而無法從事這個行業,失去了一切,她無法想象父母的失望和憤怒……
想到這裡,她就感到害怕。
她多次向小倩確認,如果她主動去找馮書記坦白,加上她做的廣告數量遠遠少於妮妮,是否可以避免被開除。
小倩給她分析了很多可能性,比如態度誠懇,主動向馮書記交代來龍去脈,表明她被迫的處境,上司施加壓力的情況,展示立功表現,或者用這個作為籌碼要求台裡減輕對她的處罰……
姍姍越來越覺得她必須主動掌握自己的命運。以往她總是聽妮妮和王福海的,但這次,這些人都不會幫她。即便明天是周末,她覺得不能再拖延,於是她撥通了馮書記的電話
周末的清晨,姍姍的心跳加速,她坐在床邊,靜靜地整理著自己的思緒。
“馮書記,我是姍姍,我有些事情想要親自向您坦白……”
……
李文凱接到王福海的電話時,正躺在舒適的躺椅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悠閒的臉龐上。
他的手機震動了幾下,打破了午後的寧靜。聽完王福海讓他避避風頭的安排,他的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
掛斷電話,李文凱發出一聲低笑。在他看來,這場風波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鬨劇,他又何必為之驚惶失措?
退一萬步講,那些錢又不是他直接拿的,他有什麼可躲避的?大不了,就此與王福海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
江南衛視的廣告費也賺夠了,王福海那100萬踏實到手,各取所需。
在李文凱的心裡,這件事已經是過去式,他不欠王福海什麼,也不打算再牽扯進去。
至於王福海,他隻能自求多福吧。
那個老狐狸,是輪不到他來操心的。自己早就受夠了過去為了迎合他而討好的樣子。
說到底,這種領導就是利用論資排輩上位成為副台長,還以為自己了不起。就算是現在楓林台的勢頭不錯,也完全不是王福海的功勞。
平台好,在台上演出的人自然會受到尊重幾分,但一旦離開了這個平台,像他這樣的人根本沒人會尊敬他。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自嘲地笑了笑,想到王福海那副眼高手低的樣子,過去,他總是得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這層關係,但實際上,每一次的恭敬都像是一種變相的鄙視。
王福海的命運,就讓他自己去擔憂吧。
……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李文凱打了個嗬欠,打開手機,隨意瀏覽了一下朋友圈。
他照例滑動屏幕,突然注意到姍姍給他昨晚發的一張照片點了讚。在照片下,姍姍和一個朋友在微信上調侃著,看起來很開心。不經意間,李文凱多看了幾眼。兩人線上互動透著股令人忍俊不禁的可愛。
以往,他和姍姍都是因為王福海的緣故見麵,私底下幾乎沒有交流。於是他輕輕地回了一個讚,鬼使神差附上一條略帶調侃的信息恭維一二,等待對方回複的間隙,他不覺莞爾。
不久之後,兩人便約定晚上共赴酒吧暢談。
夜幕下的酒吧綽綽嫋嫋,猶如低聲回響的情調花園。燈光閃爍著誘人的曖昧。媒體出身的他與人初次見麵警覺性很強,他突然注意到了姍姍的手機,隨意地反扣在吧台上,令他的直覺告誡自己小心。
姍姍似乎洞察到了他的擔心。為了解除對方的疑慮,姍姍故意聊起了美食的話題,拿起手機向他展示之前自己拍過的美食照片。
李文凱假裝專注地看著手機屏幕,並沒有發現錄音的跡象。
儘管如此,他仍然擔心姍姍或許會使用錄音筆,便提議換一個靠近樂隊的位置,以此對兩人的對話進行乾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