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話癆一般的呂博文,此時異常沉默,朝盧堂主和杜羽裳見過禮後,便循規蹈矩地站到一旁,眉眼耷拉著,一臉說不出的沮喪。
明因尊者說的那些話,呂博文也聽見了,而且還親眼目睹了蒼藍界從生機勃勃到死寂的過程。
那裡畢竟是他生活了近半年的地方,就這樣在他眼前沒了,那些人那些事情,都被歸於虛妄,這對於他來說,打擊並不比穿越這件事來得小。
他需要一些時間去適應,去接受,去看開。
杜羽裳也需要。
她坐下後並沒有跟盧堂主閒聊,而是靜靜地思考著蒼藍界發生的一切。
明因尊者說,開啟天泉秘境便意味著這一界已經被魔族盯上了,而天泉秘境其實就是抵禦魔族的演武場。
所以,她所在的滄元界,也將會遭遇蒼藍界所遭遇過的?
而且,說不定已經有各個領域的大能被心魔控製了?
不,她不能看著滄元界重蹈蒼藍界的覆轍,她不希望滄元界也變成一片死寂。
她必須要把蒼藍界發生的事情,告訴滄元界所有人,讓大家提前防範。
隻是,她人微言輕,恐怕她說的話未必會有人相信。
不過,她不可以,但魔宗的赤翎魔尊可以。
杜羽裳靜靜等著,這近一個月的時間,她什麼也沒乾,難得地放空一下自己。
隻是偶爾會和呂博文還有盧堂主閒聊幾句,但並沒有提蒼藍界的事情。
她不提,呂博文自然也不會提起。
二十多天後,臨近天泉秘境結束之期,不少有想法有企圖的修士,遠遠地望著魔宗這邊,有心想來乾票大的,但瞧著這裡有兩位元嬰修士坐鎮,卻隻能乾看著。
很多修士進來這裡,為了就是打劫魔宗,如今魔宗卻成了啃不動的硬骨頭,讓這些人一無所獲不說,還白白浪費了六個月的時間,想想都覺得虧得慌。
臨近午時,盧堂主把那幾個捆著的粽子拎到一旁,跟杜羽裳和呂博文一起退開,免得被返回此界的魔宗弟子給砸到臉上。
午時正,整個天泉秘境廣場上忽然亮起無數白光,在魔宗區域內,四百多道白光落下。
白光散去後,四百多位魔宗弟子出現在廣場上。
大家回到自己這一界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左顧右盼,尋找相熟的身影。
“張師弟,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李師兄,你受傷了?”
“馬師姐呢,你們看見馬師姐了嗎?”
……
眾弟子,哭的哭,笑的笑,顯然此次天泉秘境,經曆都頗為豐富。
那幾十位沒有被一起傳送回來的弟子,估計是永遠回不來了。
被眾多魔宗弟子擠在人群中、偽裝成新嫩弟子楊思羽的赤翎魔尊,一眼便看見了站在盧堂主身邊的杜羽裳。
那個人,一襲紅衣,長發如墨,身姿如柳,黛眉星目,紅唇如雪中盛開的紅梅般燦爛而熾熱。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衣裳,熟悉的表情。
是師尊?還是有人化作了師尊的樣子?
偏偏被他誤判為師尊的呂博文也跟杜羽裳站在一起,這就讓他有些拿不準了。
赤翎魔尊身形一晃,直接落到杜羽裳麵前:“師……師尊?是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