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怎麼知道這隕星上的字?從實招來!”馮劫問道,威勢十足。
“大……大人,小的叫姚大,昨天晚上小的過三十生日,一時酒後失言,請大人恕罪!”姚大哭著答道。
“哼!本官問你怎麼知道這隕星上的字?再廢話,休怪本官給你動大刑!”馮劫喝道。
“大人饒命!歲首前幾天,是韓翁給小的一百金,讓小的秘密找十個勞力上無影山挖坑。小的家貧,指望著這些錢成家,就答應了。坑挖好後,韓翁帶幾個人將一塊石頭放入坑中。小的小時候讀過幾年書,識得石頭上的字。昨天晚上小的過壽,請來親友吃酒,聽說有官兵上山挖隕石,由於喝多了酒,竟說漏嘴了。請大人恕罪。”姚大說道。
“韓翁是誰?人在哪?”馮劫又問。
姚大左右張望了一下,說道“韓翁是亭長的親戚,一年前移居到本莊,由於他有錢又大方,還是亭長大人的親戚,因此鄉親們都叫他韓翁。”
“亭長呢?把亭長叫來問話!”馮劫命令道。
幾名侍衛立刻出去傳喚,一會兒帶來兩個亭卒到馮劫麵前說道“亭長不知道去哪了,隻有他倆在!”
“剛剛還在,不會是跑掉了吧?快,多派人手去找,一定要找到!記得先去把韓翁帶來!”馮劫命令道。
“諾!”侍衛們應聲而去。
馮劫轉頭問兩個亭卒道“你們可知韓翁是何人?與亭長是什麼關係?現在人在何處?”
“大人,韓翁是前年來投靠亭長的,他朋友多,錢也多。平時隻和亭長來往,我們隻知道他一口新鄭腔,應該是新鄭人!”一名亭卒答道。
“他來自哪裡?都有誰和他來往?移居此地的保人是誰?你們沒有登記在冊嗎?”馮劫問道。
“大人,這些一直都是亭長大人插手處理。我們多次提醒亭長要給韓翁辦落戶登記,都被亭長推脫掉。”另一個亭卒答道。
“聽你們兩個的口聲和姚大差彆比較大!你們不是本地人嗎?”馮劫問道。
“稟大人,我們兩是附近宋莊和劉莊人,亭長和姚大所在的土山村村民都是秦王二十五年從韓地遷來的!”亭卒答道。
“韓地,韓翁……”馮劫自言自語,突然覺得這個土山村不簡單。
正在這個時候,侍衛來報“稟大人,在大野澤邊發現亭長上吊自殺,屍體還是熱的,剛死不會超過兩刻鐘。那個韓翁三天前就離開土山村再沒有回來!”
“什麼?亭長死了?”馮劫驚訝道,“快去所有人都叫來,包圍土山村,不許放走一個人,給我挨家挨戶搜!看有什麼發現。”
“諾!”侍衛應聲而去。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小小的土山村,三百餘口人,竟然搜出強弓、硬弩、戈、矛等兵器千餘件。依大秦律法,除了配劍,和獵戶的弓箭允許民間擁有,其餘的武器都是違禁品。而一個小小的村莊,竟有千件違禁兵器,足可以定謀反重罪。
馮劫檢查一遍這些武器,竟然是舊韓時期官造的精鐵武器。馮劫命人將兩個亭卒帶了過來,問道“這土山村私藏如此多的武器,你們是沒有發現還是有意同謀?”
兩個亭卒知道秦法的嚴酷、無情,早就嚇得伏地磕頭如搗蒜痛哭道“大人!冤枉啊!這土山村的姚姓族人自從韓地遷入本地,就與我們本地的兩個村莊因為地界鬨得不可開交,直到今天幾乎都是不相往來。他們村的事我們知之甚少,平時有事都是亭長親自去處理。不信大人可以去問問劉莊和宋莊的百姓便知!”
“任你們如何狡辯,土山村之事,你們兩個也是難逃一死!”馮劫冷冷地說道。
“大人恕罪,我們兩個願意立功贖罪!”另一個亭卒哀求道。
“說,就看你們立的功夠不夠抵罪!”馮劫說道。
“那個韓翁雖然須發皆白,但是體態、膚色看頂多是三四十歲的人,而且形貌與通緝令上的張良極其相似!經過今天的事,我們可以斷定,那人便是博浪沙刺殺始皇帝的張良!”亭卒說著,一手指向貼在土山亭牆上的通緝令。
馮劫一看牆上的大秦帝國懸賞最高的通緝令,下令道“立即通知附近郡縣,傳本欽差命令。嚴查過往行人、商旅,不可讓張良再次逃脫!”
“諾!”侍衛們應道。
馮劫轉頭對怒吼道“你們即然早有懷疑,為何不早象官府舉報?”
“我們早就向亭長反應,隻是亭長一再強調韓翁是他的遠房親戚,我們信以為真!”亭卒答道。
馮劫心情沉重,這幾天的事情讓他焦頭爛額。這個小小土山村不僅私藏大量武器,還窩藏刺客張良,還好辦,依律重辦就是了。但是鬨得全國沸沸揚揚的隕星,卻被刻上那五個字,如果傳出去,對秦國的影響是巨大的,始皇帝也將顏麵掃地。以始皇帝現在的性格,絕對會下令嚴查,不知道要牽扯多少人。還有鹹陽那幫到道士,這幾年不知結交了多少朝中大臣。一步沒有處理好,這個剛統一幾年的大秦帝國立馬會血流成河,動蕩不安!該怎麼辦呢?
馮劫經過再三考慮,艱難地做出決定“罷了,這是無論怎樣處理,我這個欽差都逃不了乾係。不如趁現在知道的人不多,把這些人全部殺了,將這場鬨劇帶來的負麵影響控製在最低。”
下定決心後,馮劫的臉色立刻變得冰冷,鐵青,下令道“土山村村民,私藏大量武器,意圖謀反,今又查實,他們長期窩藏朝庭欽犯,罪不可恕。傳本欽差令,將土山村民不分男女老幼一律就地正法,斬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