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無不嘖嘖稱讚,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遇到陽春白雪了。
黑山聽了,突然想起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那就是用築刺殺始皇帝的高漸離。兩千年後的今天,有不知道高漸離的名字,但是肯定知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這首無限慷慨悲壯的歌。
高漸離,戰國末期燕國人,與荊軻是生死之交,擅長擊築(是古代的一種擊弦樂器,頸細肩圓,中空,十三弦)。荊軻刺秦王臨行時,高漸離與燕國太子丹送之於易水河畔,高漸離擊築,荊軻和而高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歌聲慷慨悲壯聽到的人無不落淚。
荊軻刺秦王失敗後,秦王發兵滅了燕國,並通緝太子丹和荊軻的門客。門客們隻能逃亡。高漸離更名陽春,隱藏在宋子城的一家酒肆做雜役。時間長了,他覺得很勞累,聽到主人家堂上有客人擊築,走來走去舍不得離開。經常點評客人擊築的好壞。侍候的人聽了告訴主人,主人便叫陽春到堂前擊築,答應如果滿座賓客都說他擊得好,就賞給他酒喝。
陽春退下堂來,把自己的築和衣裳從行裝匣子裡拿出來,穿戴整齊來到堂前,驚豔了滿座賓客,都離開座位尊他為上賓,請他擊築唱歌,賓客們聽了,沒有不被感動得流著淚而離去的。
高漸離不再隱瞞自己的才華,他叫來往日知己白雪,二人在酒肆一唱一和,客人聽了如癡如醉,連天上的飛鳥都停下來舍不得離開。人們稱二人為陽春白雪。
陽春白雪的名聲越來越大。於是當地的官員上報到秦始皇那邊。始皇帝知道後立即下令以中大夫之禮,召陽春白雪進宮。
陽春白雪人未到鹹陽,名聲早在鹹陽傳開。鹹陽城的人都翹首以盼,都希望早一天見到陽春白雪。
一天,雪兒公主對黑山說道“夫君,快幫我打聽一下,陽春白雪什麼時候才能到鹹陽?本公主要拜他們為師!”
黑山聽了,哭笑不得,隨口說道“原來我們的大秦四公主也是陽春白雪的粉絲啊!”
“粉絲是什麼意思?”公主好奇地問。
“粉絲就祟拜者。你很崇拜陽春白雪,那你就是他們的粉絲,他們就是你的偶像,就是你崇拜的對象。”黑山解釋道。
“粉絲、偶像,真有意思。那當年在鹹魚居時,你就是我的偶像,我就是你的粉絲了!”公主說道。
黑山笑著答道“當年我的粉絲可多了!你隻是其中一個!”
雪兒公主用她那粉拳捶打著黑山的胸口,罵道“討厭,討厭!快幫我打聽一下,我要第一時間去拜師學擊築。要拜師的人可多了!晚了就沒有機會了!”
“好,我馬上去打聽,保證陽春白雪進鹹陽時,你第一個知道!”黑山答應道。
“不行不行。進了鹹陽要拜師的人多了去。我們提前去長安亭等他們!”雪兒公主說道。
“好!我們就去長安亭等他!”黑山答應道。
當天,高漸離到達鹹陽的時間對黑冰台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高漸離剛踏入函穀關,黑山就得到消息。當此時已經名滿天鹹陽的陽春白雪到達長安亭時,黑山已經等候了!
遠遠看到一隊人馬護送著一輛馬車來到長安亭門口,黑山上前一步,拱手施禮道“車上,可是陽春白雪兩位先生?下車入亭一敘如何?”
馬車緩緩停住,一個器宇軒昂的中年長須男子探出頭來,問道“在下陽春,不知這位兄弟有何貴乾?”
“在下張山,乃儒家孟夫子的學生,久仰陽春白雪大名,特在此恭候,望不吝移步共飲一杯,如何?”黑山十分謙虛地說道。他之所以報出極少人知道的張山,也是怕黑山名頭太響,引起不必要的尷尬。
高漸離知道孟昭的名聲,雖然佩服孟昭的才學,卻也厭惡他為暴秦效力。正想找借口拒絕,突然從亭內傳來悠揚的古箏聲,仔細聽來,彈的正是春秋時期的名曲《高山流水》,那聲如之音,如泉水叮咚,如瀑布傾瀉。高漸離乃行家中的行家,一聽便知彈奏者有著爐火純青的功底,所彈奏的古箏也絕對不是凡品。便答道“既然屋裡有知音,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高漸離跳下車,又從車廂內扶下一個婦人。這婦人雍容、大氣、豐滿,頭上梳著倭墮髻,依次插簪、笄、釵、華勝、擿、步搖。耳中一對明月珠熠熠生輝。身穿紫色的絲稠連衣裙,外麵披著一件狐皮披風。看起來華貴端莊顯得坦然有風度。這二人便是大身頂頂的陽春白雪。
三人相互見了禮,來到亭內包間,屋內一盆炭火燒得正旺,案上酒肉冒著熱騰騰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雪兒公主今天打扮得十分簡單,烏黑的秀發梳成倭墮髻,一身純白色絲綢連衣裙,披著一件潔白的狐皮鬥篷,頭上隻插一根步搖,再無其它飾物。
黑山向陽春白雪介紹道“這是內人,你們稱她雪兒可也。”
雪兒公主向前幾步,施禮道“雪兒這廂有禮了!”
白雪回了禮,定睛打量前麵這個絕色美人,隻見她身上衣服材料十分普通,做工卻是十分考究,頭上的步搖更是碧玉雕琢,鑲上黃金,尾部一隻蝴蝶更是用各種寶石、珊瑚珍珠鑲綴而成。一看便知是精挑細選名貴的材料,由名家工匠精雕細琢而成。論價值自己這一身珠寶衣飾,還不如麵前這位女子頭上這根步搖的零頭。
白雪目光被雪兒吸引時,高漸離的眼光卻被旁邊古箏所吸引,他激動地向前,一邊欣賞一邊誇讚道“真乃神品也!箏身為一整塊雷劈老桐木頭粗雕細琢而成,通體烏黑發亮,箏弦采用漠北極寒之地才有馬尾巴製成。無論選材和做工都是人間難得一見。特彆是雷劈老桐木。適合做箏的老桐木已經是非常難找且昂貴,而被天雷劈過的老桐木更是百年難遇,見一次都是極大的福分。
酒過三巡後,雪兒和陽春白雪二人已經結為知己,三人暢談各種古典,又各自彈箏擊築助興,氣氛十分融洽。隻有黑山一個不懂樂理的人在一邊自飲自酌。
轉眼太陽西斜,大家才罷了酒席,準備一起趕回鹹陽。於是雪兒便邀白雪共乘一車,黑山隻得和高漸離同乘。
馬車緩緩前行,黑山看著高漸離,輕聲唱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高漸離聽了,猛的一顫,見黑山盯著自己,隻好掩飾道“這是燕太子丹在易水送彆荊軻時,荊軻唱的歌,張山兄弟切不可亂唱,小心被汙為荊軻同黨!”
“高漸離,張山費儘心思在長安亭等你,就是為救你而來!”黑山話鋒一轉,直呼高漸離之名道。
“張……張兄弟,你……你向何出此言?”高漸離對這突如其來的話有點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