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乞巧正在裡屋收拾東西,耳邊猛得炸響夏雨汐的大哭聲,腳底下一個趔趄,差點驚倒。
“大姐你怎麼了?”
蘇乞巧連忙走出來,就看見夏雨汐如同如喪考妣般趴在桌子上,兩隻手不停地捶打著桌麵,邊哭邊說。
“過分,太過分了,那一幫吃人不吐骨頭的混蛋!居然問我索要兩百兩銀子,他們怎麼不去搶啊!”
“特彆是那個胖頭魚掌櫃,我看見他就想揍他!”
“到底怎麼回事?”
蘇乞巧看見她這幅假哭模樣,心裡不但泛不起同情心,還差點一個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說彆的,單單是夏雨汐這個模樣,就已經足夠滑稽了。
夏雨汐抹了眼角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定了定神,開始說起。
原來,夏雨汐出了春風樓之後,就拿著一百兩銀子徑直去了青石鎮上最好的悲田養病坊。
因為是下雨天,或者是悲田養病坊門檻高的緣故,所以藥坊裡的人倒不是太多。
就算是有人,也不過是站在藥櫃前靜候拿藥的寥寥數人。
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是拿著一小捆藥包,滿臉肉疼地付完錢,搖頭歎息一聲,也就很快走了。
所以,在悲田養病坊裡療傷的人幾乎很少,大多人都是抓了兩包藥就離開了,藥坊裡除了濃鬱的藥草味,時不時的咳嗽聲,倒是顯了幾分冷清。
夏雨汐是那種直性子,看見排在她麵前的一個大娘罵罵咧咧地付完錢,趕緊衝了過去,零零散散的碎銀,銀票堆在了藥櫃台上。
那個守在藥櫃旁的胖頭魚掌櫃,王寬一看,兩眼裡閃過一抹鄙夷,但是直接被夏雨汐無視了。
夏雨汐指著自己的臉,道明了她的來意,讓王寬幫她看一看。
王寬扭動著肥壯的身軀,又看了看她臉上的疤,譏笑道。
“你這一看就是舊疤吧,都多少年了?”
“啊?”
夏雨汐眨眨眼,如實回答,“有六年了吧。”
“六年前,王婆子帶我來過這裡,你說要花一百兩銀子,所以王婆子就把我帶走了。”
“六年?嘖嘖嘖,怎麼都這麼長時間了才來啊?”
“六年前是一百兩銀子,但是六年後就不一樣了。”
王寬搖頭一歎,撚著手指,在她麵前一晃而過,意有所指。
夏雨汐瞪大眼,失聲尖叫,“你是說,我的一百兩銀子還不夠?!”
“那是自然。”
王寬嗬嗬一笑,嘴角露出老狐狸般的得意表情,裝模作樣地踱步說道。
“你要知道,如今藥材物價飛漲,這都六年過去了,還能一樣嗎?”
“再者,你這是舊疤了,可不跟新傷比得了,療養起來所需要的藥材自然也需是要增多的。”
“這樣啊……”
夏雨汐本來還滿臉不忿,聽他這樣一說,倒也有兩分信了,隻得咬著牙看向他。
“那你說吧,到底需要多少錢?”
“兩百兩銀子。”
王寬伸出兩個手指頭,直接把夏雨汐嚇了一大跳,瞬間炸毛。
“兩百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啊?有這麼誇張嗎!你個騙子!”
王寬挺直了他那跟水桶一樣粗的腰板,站在藥櫃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急得差點跳腳的夏雨汐,大義凜然。
“笑話,我悲田養病坊一向公平公正,信譽良好,何來誆騙之說,你要是不信也可以去其他家問問,看是不是這個價格。”
“當然,其他醫館可能還沒有那個能力治好你臉上的疤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