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奴微微抬眼望去,透過薄紗,看不清裡麵之人的表情,隻模糊顯映出一個清冷矜貴的身影,此刻散發著幾分落寞之氣。
狸奴笑眯眯的表情重新浮於麵上。
他斟酌著謹慎回道:“無論如何,她沒有選擇,隻能愛上您,這是她身為您的祭品的職責所在,畢竟這是讓始祖之血徹底蘇醒的唯一方法,還請公子再多些耐心。”
狸奴說完,想到一事,伸手從胸前掏出一物,呈遞到襄玉跟前。
是一片黃木和一張薄紙。
襄玉展開紙張,借著月光,見其上寫有“此物可換奴一諾”幾個筆畫歪斜的字。
襄玉將薄紙交回到狸奴手中,又伸手接過黃木,在手中把玩,半晌,口氣寥寥道:“此等小招數,她竟也用到我身上來了。”
次日,阿稻起了個早,開始投入到馭字之術的最高階“字禦”的修習之中。
她從襄玉和狸奴處獲悉了一些有關字禦之術的信息,“字禦”階跟馭字之術前兩階“字令”和“字化”差彆極大。
此法術階段,施術者必須用自身鬼氣化出字,再以字化出實體活物,該活物與人類、鬼怪一樣,具有生命和意識,它們便是“字禦”。
簡而言之,字禦之術其實就是用鬼氣召喚出字禦的術法。
字禦雖非人非鬼,但其氣息跟將它召喚出來的主人保持一致。
主人是鬼,字禦便帶鬼氣,主人是人,字禦便有人氣。
阿稻根據對字禦的這些了解,開始設法召喚字禦,但她嘗試了數十種方法,仍未摸索出任何術法要領。
阿稻終是有些耐不住,暫停下來。
她前往襄玉所在之處,打算求他指點自己一二。
隻是她剛行了一段距離,餘光不小心瞥到正在一處的狸奴和集安,隻見狸奴正施法朝集安頭頂而去。
阿稻麵上一驚,一個閃身已瞬移到兩人近前:“住手!”
說著,便出手去阻止狸奴。
狸奴收回手,身子退到一旁,望向阿稻,麵上是一如既往的笑眯眯模樣。
“公子昨日不是都答應了不殺他了嗎,狸奴鬼侍這是做甚?”阿稻很是緊張地擋在集安身前問道,儼然一副母雞護雞崽的模樣。
狸奴見狀,笑眯眯地從容地答道:“我奉公子之命前來,封住他周身的法術。”
阿稻一愣,看向集安,集安朝她點了下頭。
阿稻思索一二:“難道是因為集安每使用一次通冥符術,便會增加我們所處幻陣的破陣難度,所以要封住他的法術?”
“不錯。”
狸奴再次走近集安,繼續方才未完成之事,這一次阿稻再未阻攔。
待在集安身上完成法術禁製的施加後,狸奴轉身麵向阿稻,從袖口中掏出一物,交予她手中。
是阿稻昨夜放在襄玉帳前的那片黃木,為的是感謝襄玉對集安的不殺之恩。
阿稻看著被歸還的黃木,有片刻愕然。
“心意公子領了,這黃木你還是收好吧。”
“難道公子還在生氣?”阿稻看著手中黃木,訥訥道。
“並未。”
“那為何……”
狸奴打斷道:“阿稻,公子可是允你以庇佑之人。”
既已允你以庇佑者,何故還需你以黃木之允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