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容貌雖也未大變,但襄黔卻覺得與之前完全是兩個人,他從未見過月籬,隻在書中和傳聞中,亦或襄玉、狸奴的口中偶爾聽聞此人,如今見到了完全恢複記憶的月籬,襄黔不由多看了她幾眼,一時間忘記移開目光。
當他注意到月籬額間並未顯現的籬花鬼侍紋,不由一愣。
他看了眼對麵的襄玉,又看向月籬,見兩人從月籬進屋後,眼神竟沒有一刻交彙。
襄黔突然察覺到兩人之間似跟先前有什麼不同,而且這種不同,不僅是因為月籬恢複記憶所致。
室內一時間陷入一陣尷尬的安靜。
襄黔身處其中,甚覺無聊。
他放在旺財身上的一隻手暗中猛捏一把旺財屁股一塊的肉,旺財疼得從睡夢裡猛地驚醒過來,同時發出一聲慘叫,跟著整個豬身直接從襄黔懷中跳出,朝門外逃竄而去。
襄黔借機起身,借口要去追旺財,然後迅速出門離去。
隨後,豬叫聲和襄黔追趕豬的聲音漸漸遠去,書房內又恢複平靜。
“我讓狸奴告訴過你,現今你已恢複記憶,無需再來我跟前侍奉,我給你院中撥了兩個婢女,你有事可吩咐她們去做。”襄玉以為月籬是來跟前侍奉他的,便對她說道。
月籬聽了一笑,她突然隨意地朝方才襄黔所坐的位子上一坐,口氣散漫中透著魅意道:“我來是有事找您。”她態度不卑不亢,跟襄玉如同平起平坐的兩個人,“仇淩霜昨晚準備暗殺我,為何後來又不來了?”
襄玉深深地打量了她幾眼,隨後撤開目光,收起棋局,空出手來,回她道:“你想問的是為何他碰了女人後突然又不來了吧?”
“仇淩霜有個致命的缺點,這件事除了仇府的人知道以外,恐怕隻有我知曉了。”襄玉站起身來,轉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竹林。
月籬跟著起身,走到他身側,一雙清透的雙眼直盯著他,問道:“他的那個缺點跟女人碰他有關吧?”
襄玉:“仇淩霜厭惡女人,對女人警惕性極高,更討厭被女人碰觸,因此他總是遠離女人,你可知為何?”
月籬:“不知。”
襄玉頓了頓,突然轉過身來,麵對月籬:“因為他自小一碰觸到身來月信的人類女人,就會暫時喪失周身的法術三天三夜的。”
月籬聞言,眉梢一微挑,嘴角瀉出幾分春色:“身為胤安最強的懾鬼師,卻有如此不堪一擊的軟肋,公子這麼直接地就將此秘密告知我,就不怕我利用此事去殺了他,還是說……您其實是故意的。”
襄玉靜靜地看著她此種神態,與他記憶深處昔年她的音容笑貌相重疊。
“仇淩霜一直想殺你,若有一日我無法護你周全,你或許可利用之逃過一劫。”襄玉回道。
月籬眼中冷光一閃,半分打趣半分認真道:“若我利用他軟肋,將他殺了呢?”
她話音剛落,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快狸奴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幾步走到襄玉跟前,笑眯眯稟道:“公子,蒼衒回來了,殷二公子也將孫賢、蘇謙帶來!”
襄玉神色複雜地看了月籬一眼,然後才對狸奴道:“讓他們進來。”
說完他便抬步朝書案走去,然後在案前坐下,月籬卻不跟上,而是又身形綿軟地坐在一旁的軟塌之上,神態悠然地單手托著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