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他喂她血喝,還是在追回失蹤的舞姬途中。
更往前,是六百多年前的雪夜……
突然,襄玉感覺手掌心一痛,他眉心微蹙,猛然回神,看向月籬。
正飲血的月籬當即一頓,含糊道:“對不起……”
接著又繼續吮吸血的動作。
襄玉眼中閃過一道極其細微的無奈和寵溺,心裡喟歎此女子還真是不易喂飽。
陰暗之中,橫斜在地上的羊角燈的光依然亮著,角落裡的一豆燈也繼續燃著微光,而室內的另一竄新生的光,也悄無聲息地正緩緩簇燃而起。
沉浸在吸血盛宴裡的月籬猶自未覺,但襄玉卻用空出的右手緩緩撥開自己左肩上的衣料。
隨著層層被掀開,裡麵正灼亮的光芒不斷顯露出來。
在褪下最後一層裡衣後,白皙如玉的肌膚之上,一朵生長於淺穀間的幽蘭瞬間完全暴露出來。
幽蘭本是單一的水青一色,此刻竟摻雜著一縷攝人的紅光,與身側月籬眼中的血紅如出一轍。
私牢大門處,先前的打鬥早已停止,月籬的本意並未讓字禦殺人,所以死傷甚微。
襄玉橫抱著昏迷的月籬緩步朝門口方向走去,被他刻意掩在寬袖之下的左手掌心處,已被纏上了幾圈白色的布帶,血已是止住。
經過守在門口處的鬼怪、懾鬼師等人時,襄玉停下腳步,他看向跟蒼衒站在一起的彌炎和聞靈等十名字禦,淡淡道:“已經結束了,還不快回來。”
他命令聲一出,十名字禦反應了好一會兒,才閃身消失,紛紛退回到月籬的意識裡。
襄玉又才轉身,看向盛水羽,道:“盛三公子,雖說牙邪鬼並非你的私物,但到底是被你囚禁此處多日,回去後,我會命人另送來幾隻厲鬼,補償你今日損失的牙邪鬼。”
盛水羽聞言,冷笑道:“玉公子說笑了,哪能讓您賠償呢,那牙邪鬼是始祖厲鬼的一抹鬼靈,如今鬼靈已散,而始祖厲鬼早在千年前就已神魂俱散,就算要補償,恐怕也是有心無力了,這等麻煩事,就不拿來叨擾玉公子了。”
襄玉淡漠一笑,聽懂了盛水羽話語中的怨懟,卻也不再多費唇舌,抬步便朝門外走去。
站在一旁的蒼衒神色複雜地看著襄玉離去的背影,隨即也跟在殷恒等人身後,離開了私牢。
私牢外不遠處的一處回廊角落裡,一片綠色裙角飛快地閃過,轉眼便進了荀韻柳的屋子。
阿蘭俯身湊近正在繡一麵蘭花的荀韻柳耳側,低聲說著什麼,隱約能聽到“玉公子”、“月籬”、“怪物”等詞。
期間,荀韻柳神色不斷變幻,待沉思一陣後,她立刻寫下一封手書,遞到阿蘭手中,低聲對阿蘭吩咐道:“去交給三皇子,小心彆被人看到了。”
“是,小姐。”阿蘭將信揣進懷裡,快步朝門外走去。
襄玉一行人很快回到了襄府,襄玉直奔籬落院,待將月籬安置好後,他才帶著殷恒等人回玉擾院。
不過,在離開籬落院前,襄玉叫來了蒼衒。
交代他好生照看月籬的話,自是不必說,但是就先前月籬中毒後突然離府去往盛府私牢一事,他卻有意質問蒼衒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