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附身,湊近血枯鬼耳側,聲音冷誚道:“我寄生在我的分身體內,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看……看得出來。”
“看得出來,還敢置我於死地?!”始祖厲鬼一聲厲喝,手心立刻簇燃起一道血紅的法光,直朝跪在其身下的血枯鬼的頭頂襲去。
下方的血枯鬼感應到正逼近自己頭頂的危險,在那道法光落下之前,他飛快抽身而退,至數步開外。
血枯鬼心生了然,那法光並未如他所預料的那般,附著有令他生畏的強大法力。
相反的,異常羸弱。
血枯鬼心裡有了底,眼中的畏懼之意瞬間退去。
眼前紅影一閃,始祖厲鬼已再次朝他攻擊過來。
兩人皆還身處於仇淩霜所設的結界內,因此無論如何,都不會波及到陣法之外的襄玉等人。
這場比試並沒有想象中的驚天動地,兩刻鐘不到的時間便結束了。
原因無他,隻因在血枯鬼麵前,占從前法力十分之一的始祖厲鬼,無力與其抵抗。
事情的結局沿著襄玉早先設計的方向行進著,甚至比襄玉預料的還要順利。
解決掉始祖厲鬼的血枯鬼,本打算再度抓走月籬,卻發現月籬已不在方才昏倒的地方。
原來見隼趁著血枯鬼與始祖厲鬼廝鬥之時,偷偷將其救走了。
早已候在暗處的月如和倉頡此時現身,載著襄玉一行人飛快離去,血枯鬼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被利用了。
“襄族小兒!”血枯鬼一聲震天長怒,驚起林間飛鳥無數。
*
月籬蘇醒時,她已經躺在籬落院中內室的床榻上。
她剛要坐起身,就見守院子的其中一名婢女走進來。
她手裡端著一碗濃黑的湯藥,走到床邊,遞到月籬手中:“月籬姑娘喝了吧,是公子特地命我熬的,給姑娘你精神凝氣用的。”
“靜神凝氣?”月籬詫異。
“你體內的始祖厲鬼意識剛被剝離,本體意識因此有些渙散,喝些湯藥,有利用儘快恢複。”襄玉邁著步子,緩緩走進房中來。
婢女見此,連忙躬身行禮,然後退出門去。
襄玉已換下一身大紅的喜服,重新穿著一件閒散的白玉色道袍。
他走到月籬床前,看了眼她手中的湯藥,見她遲遲不喝下,便問道:“怕苦?”
月籬搖頭,她一仰頭,咕嚕咕嚕幾聲,就將藥水儘數灌入腹中。
苦澀的味道瞬間在口腔內蔓延,月籬度頓時緊皺著臉,眉毛都快擠到一堆去了。
一顆甜棗遞到月籬麵前,月籬順手接過,一把丟進嘴裡,咀嚼了好幾下,才將口中的苦味驅散。
襄玉縮回手,眼中不自覺浮現起一絲寵溺之色。
月籬抬眸,望向襄玉,兩人視線撞在一起,襄玉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
他不準痕跡地迅速隱去所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