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隻手懶懶地撩起滑落到腰部的紅裳,將衣服穿完整,然後抬眸再次看向殷恒,臉上不見半分羞怯和尷尬。
她不尷尬,殷恒卻尷尬。
他在門打開看到月籬這副形容的一瞬間,就麵色慌亂地背轉過身去,臉上頓時染上了一層豬肝色。
“……公子可……可還好?”殷恒有些結巴地問道。
“公子沒事,現下睡著了。”月籬說完,直接從他身旁走過。
在出院子前,又碰到了跟上來的狸奴和孫賢、見隼等人。
狸奴看了一眼月籬還未整理的頭發,有半邊都耷拉了下來,他眼中飛快閃過一道複雜之色,對月籬道:“多謝。”
這聲“多謝”的含義,孫賢和見隼聽不懂,月籬卻能聽懂。
狸奴是在感謝她主動獻血幫襄玉壓製滅族咒的發作。
月籬沉默地看了狸奴一眼,隨即便轉身朝外翩然而去,回籬落院。
大半夜在襄府的一場紛亂就此平息。
秦霜跟鸞雲容、鸞昶兄弟兩人在襄府門口告辭,秦霜直接去見仇淩霜,他剛才被鸞昶兄弟二人叫來之時,正跟仇淩霜一起商量調整陣法之策。
先前仇淩霜與血枯鬼交手一二,參悟出了排布誅血陣的新思路,決定重點針對血枯鬼的法術屬性來重新排布陣法,而非一味地跟萬字陣等上古陣法比肩。
今夜秦霜與那火焱鬼交過手後,也有了許多新的改進誅血陣的思路。
如此一來,他與仇淩霜在排布誅血陣上便有許多可探討之處。
想到這裡,秦霜內心有壓抑不住的歡喜,他前去仇府的步子不由加快。
而另一邊,鸞昶和鸞雲容回到府中,得知今晚事情經過的鸞鳳安大大地讚賞了鸞雲容,當即讓府中的小廝抬了一整箱的奇珍異寶到鸞雲容的院子裡,說是對他護主有功的獎賞。
鸞雲容受寵若驚,數番推拒不得,隻能接受。
回到房中,看著一箱子金燦燦差點閃瞎他的眼的珍寶,再看向不遠處靜置在漆櫃上的那頂白玉龍紋冠,鸞雲容逐漸露出幸福滿足的笑意。
*
話說荀韻柳自去與三皇子私下見麵被盛水羽發現後,她便被關鎖在院子裡,哪裡都去不得。
荀韻柳每日靜坐著,目光呆滯地望著花圃裡那株因無人打理而正日漸枯萎的蘭草,想著心事。
入夜,她躺在床榻上,身上蓋著被褥,繼續發呆。
外間的盛水羽被婢女伺候著洗漱完後,便走進房來,他還未上床,就聽荀韻柳突然對他道:“你休了我吧。”
盛水羽腳下步子一頓,神情裡帶著一絲愕然看向荀韻柳。
荀韻柳從床上坐起身,鄭重其事地重複剛才的話:“你休了我吧。”
外間,正要退出屋的婢女隱約聽到裡麵傳出的說話聲,表情大駭。
她動作越發小心地關上房門,然後轉身飛快朝盛焯槐和阜筱柔的主院走去。
盛水羽和荀韻柳所在的內室隨即傳出一陣瓷器摔碎在地的聲響。
次日,荀韻柳提出要和離之事引來了荀府的人。
荀韻柳的父親荀章是個不管事得,家中沒有當家的主母,他又不擅理這些家長裡短的,因此便將勸服荀韻柳的麻煩事交由玉氏來做。
玉氏帶了荀玉瑟一道前來府中探望荀韻柳,荀韻柳與荀玉瑟的關係在閨中時便十分要好,玉氏便想讓荀玉瑟幫忙勸服荀韻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