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香……
氣味聞著有股說不出的怪異,但具體又說不上到底怪在哪裡。
襄玉腦子裡突地覺得有一瞬間的空明。
這種感覺尤其清晰。
不是混沌,是空明!
左肩上一涼,襄玉心頭一緊,想要扭頭去看,卻發現扭頭的動作不知為何,竟尤其費力。
等他真正能扭過頭看去時,那裡卻什麼都沒有。
襄玉伸手碰了下左肩位置,毫無任何異狀。
門口突然有響動,似還有風鑽進來……
可門明明是緊閉著的!
襄玉飛快地抬起頭,朝門口望去,果然看到門從外麵正被人推開。
一片鮮亮的紅色裙角隨風飄飛進來,然後是一雙籬花銀線紋紅色繡鞋邁入。
“公子。”是月籬。
襄玉目光微頓:“你怎麼來了?”
“酒釀完了,就跟狸奴一起過來湊個熱鬨。”月籬的口氣輕鬆又隨意。
她手裡還捧著襄玉的衣裳,襄玉一見,便知道她多半是在來這裡的路上,碰到了送換洗衣物過來的殷恒。
“永詹和狸奴呢?”他問道。
“在外麵守著。”
“讓狸奴進來,你出去。”
月籬無奈地歎了口氣:“公子何必避我,說起來,我好歹也是您的祭品,伺候您這種事情,除了狸奴,我也能做,更何況……”
月籬說到這裡,故意頓了下,然後小聲嘀咕道:“更何況,您不穿衣服的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
“閉嘴!”襄玉著實為月籬現在對他的態度深感頭疼。
去除了始祖厲鬼意識的她,又逐漸恢複成了六百多年前月籬的性情,但多少還是夾雜著幾分早些時候失去記憶時眠籬的沉穩性子。
可是,自從那日火焱鬼闖府,她為他獻血抵禦他體內的滅族咒發作之後,她對他的態度就變了。
那時,他在意識渙散之際,一時情難自禁,就跟她發生了本不該發生之事。
兩人雖有了切實的肌膚之親,但好歹在最後一步止住了。
可終究彼此之間的關係,不再如從前。
那天後,月籬便總說他其實是喜歡她的,隻是一直不願意承認。
終於在她即將被送上祭台之前,他被她猜透了對她的情意。
他不否認,也不承認,就這樣任由著月籬一天天在自己麵前越發放肆。
身為眠籬時曾修成的那幾分穩重,早已被她拋諸腦後了。
現在活脫脫的,跟當年沒任何區彆。
她是因為心中歡喜,才會這般。
他明白。
他喜歡看她歡喜的樣子,所以也就放任。
襄玉拿月籬無法,隻得道:“還不快為我更衣。”
月籬聞言,歡喜地應道:“是,公子!”
曲水流觴席間,顧詠快速走回到三皇子身旁。
三皇子格外留意他,自是一眼就看見了他。
顧詠朝三皇子看了一眼,三皇子會意,當即起身,對席間的諸位笑著客氣道:“我去散下酒氣,諸位繼續著。”
說完,便朝外麵走去。
顧詠在其身後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