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為一個中等氏族,之所以能脫穎而出,最主要的便是荀族是詩書傳家,皇族派係裡最清廉的一族。
荀族在族長荀舉的帶領下,一直以皇帝馬首是瞻,它是真正做到了親皇而遠氏族,荀族一切以皇族為先,它一族的利益次之,最後才會顧及到皇派的其他氏族。
這些其他氏族裡,便包括盛族。
此前眾氏族一派和睦,麵上都還算過得去,加之有襄族這個對手一直在側,盛焯槐便睜一隻眼閉一眼,勉為其難地容忍荀族事事以皇族為先。
但現在不同了。
襄玉滅族咒發,襄族一派每況愈下,土崩瓦解興許就在一夕之間,隻要破壞掉即將到來的中元夜血祭,從此皇族一派便可安然無憂。
這是盛族裡其他人的想法,但盛焯槐顯然比常人思考得更遠。
對付了襄族,接下來的肯定就是正在迅速崛起的三皇子,畢竟,這個三皇子,盛焯槐根本無法完全掌控。
三皇子養精蓄銳,增強實力的策略他已經看得通透了,他就是想趁襄、皇兩族鷸蚌相爭,他好漁翁得利。
他打的算盤,是從兩族裡挖牆腳,行事周密,默不作聲,在彆人毫無察覺之間,達成自己的目的。
與他此前晉升之路的手法,如出一轍。
此番,他以震懾皇族一派為名,給荀族栽一個有意勾結三皇子的罪名,將荀族剪除掉,不但可以讓其他皇派氏族不敢輕易投向三皇子,也可以趁機除掉一直以來就礙眼的這個存在。
他盛族雖明麵高舉“輔皇”的旗幟,可他要輔的是一個可控製的皇帝,比如大皇子。
未來的君主三皇子顯然非此“皇”,既如此,那便得早做打算,在其未完全成氣候前,將他一切的漸漲勢力扼殺在萌芽之中。
盛焯槐打定主意,當即便著手準備起來。
卻說荀廣彥,自從在太和廟跟三皇子碰麵一事被盛水羽撞見後,他便心下不寧起來。
跟三皇子分開後,荀廣彥迅速回府去見荀舉,將他與三皇子在太和廟密會被盛水羽撞見一事詳述給荀舉後,荀舉當即動怒。
“愚子!你作甚要去跟那三皇子賞那勞什子的花?你不知道現如今三皇子正在兩族中招攬各方氏族到他自己的麾下,你倒好,不避著,反而趕著貼上去!你曆來聰慧,怎麼這次竟這般不小心?!”荀舉氣得氣喘連連,一旁的玉氏連忙上前幫他撫胸順氣。
“老爺,消氣,尋之先前就時不時地跟三皇子相聚賞花,就算這次被盛三公子看到了,應是無大礙的。”
“婦人之見,何其拙也!”荀舉將玉氏剛遞上去的茶杯狠狠置於桌上,唾沫子都飛了出來,“你也不看看他們是在何處相見的,那是太和廟!女人求子嗣之地,兩個大男人,沒帶女眷,說去賞花,誰信?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玉氏還想幫荀廣彥說話,荀廣彥卻突然出聲阻止她:“母親,父親說的對,這次是我疏忽大意了,”他眼色一沉,“是兒子不察,中了三皇子的逼迫之計。”
“沒錯!就算你二人今日未曾碰到那盛三,之後三皇子定也會將你二人在太和廟相會之事傳出去的,他這是在逼我們荀府站隊,不得不到他那一邊去!”
荀廣彥深吸一口氣:“父親何出此言?”
荀舉氣結,冷哼道:“荀族曆來隻認皇上為君,盛焯槐對我們早已看不過眼,此次誰知道那老狐狸會做出什麼事。”
荀廣彥麵露吃驚之色,這件事他從不知曉。
荀舉見他這模樣,又是一聲冷哼,最後皆化為醫生歎息:“你到底是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