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召出神力,接著在興闕的身上一層畫皮退去,眼前的興闕雖然臉上還是血肉模糊,但已經看得出不是剛才那張臉。
“興闕,這可不是他的名字。”玄機不緊不慢地說道,“他本名足興,不過是梟族的一個小頭領,曾經仗著些聰明被我父親撿回來的。”
長戚明白了,當初在悔音壁上所看到的那張臉,就是現在死去的興闕身上這個。
“梟族之內人人傲慢不可一世,是啊……”玄機冷笑一聲,“所以我們又如何看得上一個隻有幾分小聰明,卻一直偷奸耍滑的外人?”
“隻不過足興可不願意,他仍然覺得自己就是奇才,不該被我們如此冷落。所以他想做出些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來,比如,替梟族去收拾一個言語犯賤的幻羽族。”
他的眼神飄向了出來說話的廣祿,那廣祿自從知道了玄機就是從前的梟族少主,知道了他便是殺了自己以及其他仙族的罪魁禍首之後,他不是憤怒,而是表現出一種無比的恐懼。恨不得要躲到人堆裡去,但即使如此,他還是能感覺的到玄機一直在盯著他。
“我隻記得那個時候,足興一副極為狼狽的樣子,跑過來對我們說,幻羽族的人仗著自己替戰神看守夢靨邪靈的功勞,和梟族的人起了衝突,還殺了幾個梟族的族人。”
“於是我父親大怒,讓他帶人去理論,教訓一下幻羽族。”玄機眼眸低垂,“再然後,他們不可避免的就打起來了。”
“我不知道夢靨邪靈到底是什麼人放出來的,我隻知道幾大部族聯手攻我梟族的時候,是足興帶人入了後庭,也是他動了明極,殺了我父親。”
阿落的心被陣陣揪緊。
“我被冥山神踩在腳下的時候,看到了足興正把明極捧給了元孛,還告訴他,早就覺得梟族不可一世,他勸阻梟族攻打幻羽族未成,反被梟族追殺,隻能逃回來……幸而神兵來救……”
“我倒想知道了,一個跑回來搬救兵的人,反倒說是他沒攔住,還真是有意思呢。”
在場之人無人再說些什麼,因為玄機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事情也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也沒有什麼信或不信之說了。
玄機掃視了一下四周,右手一揮召出了玄機琴。
眾人一下子警惕起來。
“多說無益,你們又不可能會去探尋這仇恨,也不願意多做思考,現在趕快殺了我,消除你們的心頭之患才是你們想做的事情吧。”
尋奕知道這場仗是一定要打了,隻是他心中有些惘然。
玄機可恨麼?這是自然,為了複仇不擇手段,他所用在那些仙族身上的自然該引人唾棄。
可是背後的事情,如他所言,卻沒有人願意關心。哪怕是應該刑律嚴明的刑獄司主神皎若,不也是四個字簡單蓋過。
“毫無意義。”
說來也是,現在哪裡有什麼人願意聽他多說一句話,或許他想要做的,能做到的,已經做完了。
既然遲早是要露出蹤跡來的,何必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既然免不了大戰一場,那便大戰一場。
玄機這個時候卻對尋奕說道:“或許我該對你說聲抱歉,我隻是想殺足興的時候少些麻煩,並未真的恨你入骨非殺你不可。”
尋奕還是有些詫異的,其實玄機大可不必解釋這一句。
再然後就是對堯墨,“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