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舞!
很帥,可惜是假的。
賀難倒是在腦中幻想了一下自己瀟灑砍下蔡自琰一隻手的場麵,可惜一來實力不允許,二來——他也下不去那個手。
他不是窮凶極惡的賊寇,僅僅因為對方冒犯了自己的朋友就剁掉彆人一隻手,有悖於自己一直以來遵循的道義。
所以也隻能想想了。
這一刀在關鍵時刻翻轉,刀背砸在了蔡自琰的手腕上,無柄刀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鑄造的,要比尋常的刀重上一些,賀難揮刀一直都隻能用雙手,而重也有重的好處,就是這一下直接將蔡自琰的手砸的骨折了。
“你居然還用刀,真是卑鄙!”蔡自琰怪叫了一聲,他倒是不臉紅——剛才還偷襲打了賀難一拳,現在反而怪起彆人卑鄙來了。
賀難根本不介意蔡自琰說他卑鄙,他愛說什麼說什麼,關自己屁事?反手就是一個左刺拳接右鞭腿接左正蹬,蔡自琰全都沒有防出去,立撲。
可能有人會問,蔡自琰不是練過武麼?一拳還能把賀難打的眼冒金星鼻血不止,怎麼這麼脆啊?
因為手腕骨折實在是太疼了,疼到他根本沒有力氣去反抗。
那可能又有人要問了,難道賀難被打出鼻血就不疼嗎?
是疼,但每個人對於疼痛的耐受程度不一樣。儘管鼻子是人體中很脆弱的一部分,但一來賀難的鼻梁骨沒被打折,二來賀難從小在京城帶著禰圖等一乾野孩子打街架打的也不少,算是練出來了;而反觀蔡自琰自幼習武不假,但他這種身份自然是沒人敢對他動真格的,平日裡隻有他打彆人的份兒,斷無其他人打他的時候,猛地被人敲斷了腕骨直接就跪下了。
當然了,如果賀難還是從前那個廢物樣子肯定是打不過蔡自琰的,就算他從小挨揍挨到大也不是蔡自琰的對手,他的進步還得歸功於東方柝這段時間對他進行的訓練。雖然賀難現在也隻是堪堪能緩慢地讓氣走過一個大小周天就會力竭的程度,還不能使用真氣,但每天紮馬步鍛煉出了他的腰力和下盤,一改之前那副頹樣。
就這樣暴揍了蔡自琰一頓之後,賀難三人就要離開,儘管這小館內也沒有什麼人在,但這種富家公子一般都會有隨從跟著,誰知道再拖一會兒會不會被人堵在門口啊?
這世上的事啊,禁不住尋思,也禁不住說——賀難這廂剛給東方柝解釋完為什麼要跑,蔡府的家丁就湧進來了,他們倒是不在意這倆人,頂多就是看東方柝那頭白發幾眼。
可是這一看就看出事來了,東方柝手裡還抱著白菜西施呢!他們可都是認得自家少爺的新寵的,而再一看大堂裡,少爺在地上躺著呢——這下傻子都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一行七八人就把賀難及東方柝團團圍住。
蔡自琰這會兒也站起來了,不由分說地喊了一嗓子“給我打!”他現在也沒有心情顧上白菜西施了,這仨人一起挨揍算逑,反正以自己家的勢力打死這三個貨頂多就是拿點錢打點一番。
賀難不是魏潰,他可沒那個本事一個人打趴下八個,所以他大喊了一聲“且慢!”
但是很顯然蔡家的人不會因為賀難喊什麼就停手,所以賀難隻得撕扯著嗓子朝門外大喊“屋裡出人命了!外邊哪個仗義的兄弟捎帶腳替我們報一聲官啊!”
蔡自琰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居然要報官——倒不是他覺得賀難無恥居然占了便宜之後就報官,還打著死人了的名義,而是覺得對方蠢——等到官差來了,他是幫你們這些臭癟三?還是幫我這個地頭蛇?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蔡府的狗腿子們也是狗仗人勢久了,知道官差來了也是幫咱們的,所以也沒有什麼遲疑,還是步步緊逼把賀難又逼進了小館裡。
然後賀難就拔刀了。
他不是魏潰,沒有以寡敵眾放挺八個人的本事,那他就用刀唄。無柄刀再次出鞘,一時間還真沒有人敢動了。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孫子會不會砍人,而這種情況下賀難也不用非得打倒八個人,隻要他砍了一個人,那其他人就作鳥獸散,畢竟勢是蔡府的,命還是自己的,於是這間大堂裡便陷入了一股詭異的對峙中——賀難作為報官的人主動亮了刀,而不怕官差來的蔡府家丁偏偏就怕對方手中的刀,此時已經混入自己家人群中的蔡自琰倒是想攛掇下人們動手,但是傻子才往前衝。
就這麼又耗了一會兒,官府的人終於到了,呦,還有個熟人。
賀難喊著報官的目的就是把李仕通給招來,他知道李仕通現在在郡城裡當差,而且官位不小,就算李仕通沒有親來自己也能讓官差替自己通報一聲。
李仕通近來春風得意,可謂是煥發第二春,於是工作熱情也空前高漲,他在郡城裡的官位可不小,乃是負責全郡治安的賊曹——注意,不要看成曹賊。郡城賊曹這個官職可了不得,他可不是隻負責一城治安,而是全郡,連同下屬縣城內都包括。
在外麵聽到賀難扯著喉嚨亂喊的人裡還真有厚道的報了官,當地的衙役聽聞“人命案”之後馬上就通知了郡城裡主管這一塊的兩個人,賊曹李仕通和捕頭魯鼎。二人就帶了不少人馬將這間小館團團圍住。
邊地大郡中的捕頭和內地有所不同。因為天高皇帝遠、常有賊人在此滋事作亂的原因,邊地的捕頭多是武藝高強之人,有不少都曾經是軍中或是江湖中小有名氣的,這魯鼎自然也不例外,其人當年也出身於江湖,乃是“義刀門”的四位執刀統領,生得人高馬大健壯非常,滿臉的虯髯十分紮眼,和旁邊的李仕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賊曹比之捕頭也算半個文職了,再加上上了歲數,李仕通自然沒有魯鼎那麼懾人,但官位擺在這裡,也算是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