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舞!
“這是……”比三教名宿還要擔心的,自然是驚鴻派的眾人了,蕭克龍是他們寄予眾望的後輩不假,但他們更不希望他因此就賭上自己的性命。
“你知道他什麼時候修煉了這種功法麼?”年齡最高的許白蟬突然轉頭看向了陳龍雀,這個大弟子是陪練最久的,如果說有誰能發現什麼端倪的話,那隻有他了。
看到許白蟬那虯結成一團的眉毛,陳龍雀也很茫然“不知道啊……我們倆對練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有用過這招……”
這一招“變紅”,並非是驚鴻派內的武學,那蕭克龍要麼是從彆人那裡學到的,要麼就隻有出自自身的開悟。
但一流以上的高手們,顯然都能察覺到蕭克龍體內那股狂暴真炁的亂流。
這意味著什麼?
四個讓武者畏之如虎的字眼浮現在他們心中——走火入魔。
關於走火入魔的結果,在武夫門登堂入室的時候就被師父烙印在心頭,就連東方柝也曾給賀難充分講解過可能存在的危害。
輕則筋脈俱毀,重則爆體而亡。
但值得奇怪的一點是,蕭克龍體內的真炁無比狂亂囂張,但始終卻沒有崩潰的跡象。
“那我們是不是該主動叫停棄權?”趙鴻鵠看到了許白蟬心中的擔憂,也看到了蕭克龍那怪異的姿態“看樣子好像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不……如果我是他,我就算是死也要打完……”陳龍雀突然堅定地阻止了師父與好友。“諸位,算我求你們,至少讓他打完這一場吧……”
聽到陳龍雀這話,驚鴻派的眾人突然不約而同地愣住了,緊接著他們又想起了一些事,一些舊事。
十年前的陳龍雀,也是在少年英傑會的八強之戰中折戟,而當時擊敗他的對手,就是他生平最好的兄弟,燕春來。
本來按照驚鴻派的既定策略,一旦發生同門相遇的情況最好采取“保送”的策略,也就是讓理論上實力更強的那個晉級——當然,這並不能算是作弊,隻能說是人情社會下默許的潛規則,畢竟在那個允許同一門派的多個選手參賽的時候,絕大多數門派在出現內戰的時候都會采取這種手段來保持種子選手的體力。
但在那一場,雙方都戰的酣暢淋漓,隻可惜已經使出渾身解數、毫無保留的陳龍雀依舊在燕春來底牌未儘的情況下含恨而北。
驚鴻派無疑是相當富有人情味的門派,懷古、尚義、不然也不可能把雙持兵器這種怪異的開宗立派規矩從幾近凋零的時代保留至今天,所以當時他們對陳龍雀與燕春來的做法表示了諒解。
所以陳龍雀也希望他們能諒解蕭克龍一次,他在看見在堪稱自虐一樣的訓練中苦苦掙紮的蕭克龍就像看見當年的自己一樣。
那種掙紮,是有些天分卻又不夠天才的家夥們悲戚的哀歌。
平生已是多舊難,何必淒風又冷雨。
“你們覺得呢……”許白蟬還是保留了自己的態度,他覺得蕭克龍還年輕,還有至少幾十年的年華去錘煉自己,但為了今日的勝負便犧牲自己的前途甚至生命,還是太過不負責任了。
“讓他放手一搏吧……”最後,還是作為掌門的趙沉鈞拍了板“但我還是要把醜話說到前麵,一旦出現了問題,那麼從今往後都要禁止他再用這一招……”
“一定要贏啊……”在趙沉鈞的上半句話之後,陳龍雀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場上,暗自替蕭克龍祈禱著。
…………
蕭克龍的異動所引發的軒然大波,連場外的賀難都被驚動,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我靠!他怎麼回事?紅溫了?”賀難看到蕭克龍此時的外形之後不禁槽性大發,這家夥現在紅的就像煮熟的螃蟹一樣。
“好像是什麼了不得的手段啊……”魏潰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看起來還挺適合我的,不然我也學學這一招?”
“那可不是什麼好學的東西……”李遂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一絲惶恐,而能讓超一流高手感到惶恐的東西,顯然非同一般。
李遂並非忌憚蕭克龍的實力,而是忌憚那氣息流轉的方式,即便他並非是以炁著稱的,但對於炁的理解也比尋常的一流高手還要深奧,這般行炁,與赴死何異?
“這就是你的全力了麼……”無視擂台下一切的二人對峙了片刻,冉淵突然發聲。
蕭克龍獰笑了一聲,無話,暴起!
快,迅,急!
“狂化”後的蕭克龍宛如一個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惡鬼,化作一道血影撲擊在冉淵麵前,而他此時所展現出來的這份速度……就連須原陽太的居合與之相比都顯得無比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