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隻有一根手指頭,我也照做不誤!”說罷,男子便伸出他那殘疾的左手,用僅剩的大拇指將三粒骰子一並“團”在了掌心,再擲出時也是同樣的三個六點朝上。
“嗬嗬……用左手的話,勉強算你及格吧。”沈放抱著胳膊冷笑了一聲“或許你應該用右手再試試?”
斷指男子也毫不示弱,既然對方提出要求,他便見招拆招——隻是他不太清楚一點,自己都用難度更高的殘疾手做了一遍,為什麼對方還要讓他用右手?難不成規則上有什麼玄機?
但想歸想,這種對於賭徒來說本能一樣的動作來的更快,斷指男子的右手無疑比左手更加穩定、高速,令人眼花繚亂的一抓一搖一擲便將三個六點呈現給了觀看的二人。
“掌櫃的……您應該看出來誰勝誰負了吧?”沈放連看都不看那斷指男子一眼,直接扭頭看向了洋東家。
“嗬嗬……”洋東家模棱兩可地笑了兩聲“不妨沈先生再做一遍,讓我這位兄弟開開眼。”
其實這老洋鬼子也屁都沒看出來,兩人一共扔了三次骰子都是六點,而且自己的手下不但左右開弓還有著先天不利因素,在結果相同的情況下肯定算自己這邊兒贏啊!但他看沈放那慵懶而自信的表情,反倒又覺得另有玄機——但他又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啥都沒看明白,便找了個借口讓沈放重新做一遍。
沈放這邊兒也是不說話裝高冷,按照自己第一遍的動作原模原樣地重複了一遍,三個骰子穩穩落在桌麵上。
“這回總該看明白了吧?”大監賭懶洋洋地說道。
洋東家的眼力不錯,頭腦反應也快,嘖了一聲悻悻說道“看來還是沈先生更勝一籌……”
為什麼他會這麼說?因為沈放所擲出來的骰子,除了六點向上之外,三粒骰子均是齊刷刷的五點朝南,兩點朝北,三點向東,四點向西,好像一個一個放在桌上一般規矩,而反觀斷指男子,雖然兩次也都扔出了三個六點,但骰子的朝向卻並不整齊。
“你‘照做’了麼?”沈放還刻意加強了重音。
“哼,這有什麼,隻是我剛才沒注意到而已!”斷指男子惡狠狠地說道,隨即也有樣學樣,完成的倒也標準。
“你是不是誤會了一件事……”沈放低著眉眼,表情十分虔誠“彆把大監賭和小老千混為一談了。監賭監賭,重要的是這個監字,重要的是眼力而非手法,因為你的責任是保證場子裡的‘公平’。”
“既然我在你眼皮子底下做了套你都沒發現,那你就已經不合格了……”
“真正的賭徒永遠都不會抱有僥幸心理,老千沒有第二次機會,因為隻要失手一次就有可能賠上自己的命,監賭也沒有第二次機會,因為隻要走眼一次就會出現一場不公平的賭博,後麵很有可能背著傾家蕩產和血債血償……”
“哼,那隻不過是你在自圓其說罷了,我能做到就說明我不比你差!”斷指男子的情緒異常激動。
沈放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洋東家,然後一副“這小子沒救了”的口吻道“隨你怎麼想吧……”
在拉開密室的門即將走出去之前,沈放突然回頭道“順便再告訴你一件事兒好了——第一次擲骰子的時候,我也是亂扔的,沒有那麼整齊……”
“你!”
“賭徒……永遠要把場上的局勢掌握在自己手裡,永遠不要被彆人牽著鼻子走。”說罷,沈放便關上了門。
…………
後來這倆人在密室之內又交流了些什麼,沈放就不清楚了。
但除了此二人之外,還有一個人對談話的內容簡直是身臨其境。
這個人姓燕,他的輕功很好,在沈放還沒進入密室之前,他就已經上房揭瓦了。
他是乾情報工作出身的,所以記憶力很好,密室內每個人所說的話被他一字不差地轉述給了一個陰險的家夥。
而他為了更好的執行自己的情報工作,甚至還特意和同僚學過精準高效地描繪人像,這兩張人像也被送到了那家夥手裡。
其中有一個人,被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