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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二章 哨響(1 / 2)

無堅不摧的垂露,是這世上最重的拳。

誠然,有不少以身法著稱的高手在速度上快了魏潰不止一籌,彆說是李遂、關淩霄這種本身實力就在魏潰之上的高手,就算是很多輕功和內力都屬一流的高手,也還是能令魏潰感到麻煩的對象,那種攻擊落空的感受還是挺令人沮喪的,尤其是垂露這種在魏潰的拳法當中都算比較慢的招式——但魏潰自然也會有辦法去彌補自己的短板。

最開始,是偷師蕭克龍炁走百骸的「狂化」,但其副作用也相當明顯,在這種不知道敵人數量、也不知道接下來究竟還要打多少場惡仗才能得來平靜的情況下,貿然動用狂化去成倍地消耗自己的精力是個非常不明智的選擇。所以魏潰又「偷師」了另外一個同樣年輕的家夥,並且進行了有針對性的訓練——如何將一個人變成靶子。

這一點,直麵此拳的周翰深有感觸,在魏潰出拳的刹那,他的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壯士豬突而來的軌跡,但他的身體卻壓根兒不聽自己的使喚,雙腿就像生了根一樣牢牢地紮在地上動彈不得。

「怎麼會有這種事兒?」周翰心裡非常清楚,自己並非是因為內心中的恐懼而失去了行動能力,而是某種現實當中存在的「力量」切實地禁錮住了自己的四肢——就像魏潰用真炁形成鎖鏈、不對,更像是活物一般的山巒岩石將自己擠在了夾縫當中。

魏潰的手臂從周翰的胸膛穿過,就像一把快刀紮進豆腐裡麵又從另一頭穿出來,豆腐被刀穿過會變成兩塊,人遠遠沒有那麼脆弱,隻不過是變成豆腐而已。

被一拳在胸前開了個洞的周翰倒在地上,心肺功能已經損傷殆儘,眼看著就是隻能從鼻腔和口腔裡往外冒血泡的狀態了,估計過不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要魂歸地府,所以魏潰也沒再管他,徑直就從他身上邁了過去——他不是賀難那種會手下留情套取情報的人,因為賀難敢這麼乾的原因是他練過談判和拷問,文的不行還可以來武的,魏潰在這方麵雖然也有些經驗但算不上太專業,比起花時間去談話,他寧願相信多親身探索。

「等……等,」僅僅是說出這麼兩個字,周翰的神情就已經像是快要把肺的碎塊嘔出來了一樣,他的腦袋歪在魏潰離開的方向,直到魏潰轉身露出了一副我會聽你說完的表情之後才竭儘全力地開口:「你、是、怎、麼、做、到、的?」

周翰本人並不習慣這麼一字一頓的說話,但此刻他也沒有彆的選擇了,這個將死之人心中有憾有悔,但此刻最讓他感到不解的就是魏潰究竟做了什麼?

或許這是一個武人最大的願望,如果有來世——如果真有的話,那說不定他也會練一練。

「啊,告訴你也無妨。」魏潰其實並不是一個會藏私的人,反而他樂於分享自己的武學經驗,無論是說給生者還是死者——如果隻有自己才掌握什麼絕世神功,那這世道豈不是太無趣了麼?用最簡樸、最基礎的招式去打贏絕世神功才是他的追求:「我身邊有一個很弱的家夥,他是那種根骨不佳也沒有什麼練武興趣的人,真炁的性質也不是具有強大殺傷力的類型——但那家夥很有想象力,他把自己那種粘稠得像痰一樣的真炁玩出了很多有趣的用處,也給了我很多啟發。」

如果說「打造一個牢籠」是一種命題,那麼打個具象一點兒的比方,賀難運用真炁來限製對手就像是把人泡進了一個充滿著粘膩糖漿的缸中,魏潰的真炁並無此等效用,但他可以換一種思路——把人「砌在牆裡」。

深陷泥沼是困境,葬身棺籠也不外如是,魏潰的手段便是利用自己真炁當中「強硬」的那一部分將對手身處的一部分空間填滿,再一步一步地壓縮到一個極其狹窄的人形空間,如果有人可以看到真炁流動的話,就能看清楚這一招的具體形態——磅礴厚重的真炁在中招者的周

身形成了一層極難突破的障壁將人完整地裹在其中,隻不過這個「一步一步」的緩慢過程因為不斷地精益求精而變得十分熟練。

可能會有人覺得這招豈不是無敵了?至少在一對一的時候你上來就給人「砌一堵牆」然後一拳打爆對方的腦袋易如反掌。

但實際上也並沒有那麼輕鬆就是了,因為無論什麼招式都得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如果魏潰用這招來對付李遂,那他根本沒有時間去「砌牆」,而如果是關淩霄這種在真炁造詣上已臻極境的家夥,對方也有辦法破開——隻不過這一招相當隱蔽難以防備,用來「初見殺」再好不過,無論多高的高手在沒有來得及反應時都有可能在瞬息之間被取走性命。

魏潰之所以能在不到三十歲的年紀成長到如今這種超一流的實力,除了他不可複製的天生神力之外,其學習能力、勤奮程度以及悟性顯然發揮了更重要的作用——單這一手施為而言,就算是關淩霄也做不出來。……

賀難、芮無勳和哥舒昊的身軀正牢牢地貼在牆邊,他們能察覺到怪物們運用四肢奔跑的聲音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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