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難“呸”的吐了一口,一枚手指長度的碎片隨著口水一起落地:“毫發無傷倒是不至於,但你這種脫手的攻擊對我來說沒有意義就是了……”
賀難不是在虛張聲勢,也並非扯謊,他對於真炁運用最純熟的一招就是“製造屏障來應對遠距離攻擊”,在“炸環”的瞬間所有朝向賀難的碎片都被真炁凝固在了空中,等到賀難收斂招數的時候就會自然墜落。
“看來你也不是一個應當小覷的對手。”閻羅王的眉頭凝重,不過他也並不覺得一個強弩之末的魏潰和一個隻憑神兵利器的庸手能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就是了,“不過話說回來——你這號人物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我可不記得我有接納過你進入山莊。”
賀難攤了攤手,沒有對閻羅王的褒獎做出什麼反應:“你這種人就是這樣,所以才會失敗。”
“我先料理了你,再殺了已經沒有行動能力的魏潰,哪來的什麼失敗?”閻羅王不屑道。
“你再想想?我有說過你失敗的地方在這兒麼?”賀難神情頗為輕鬆地拄著刀:“如果我是你,與其在這跟一個計劃外的人物扯淡,還不如麻利一點兒把他的腿骨打斷然後邊走邊問——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不可能!我已經在山腳下設置了……”閻羅王本能的失口道,又很快反應過來:“嗬,你小子是在誆我……其實你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吧?”
這一回賀難就沒有再說話了,而是默默地伸出了三根手指頭——這家夥在激怒彆人這一方麵上的才能簡直是得天獨厚,方式甚至不拘泥於語言,比如在此刻他隻是拋出了一個令你感興趣的問題之後就此緘默,某種意義上來說比他真的說了些什麼還要令人火大。
“三?三什麼?”閻羅王也有些慌張,大腦飛速運轉開始思考起對方比劃的目的來。
但魏潰並沒有給他太長的思考時間,就在賀難在心中默數到三的時候,蠻牛一般的身影已經直撞過來。賀難做出這樣的舉動不是給閻羅王看的,而是要讓魏潰領會到自己的意圖,時間太久當然不行,就算閻羅王再怎麼遲鈍也會有所反應,所以就趁著賀難在這用怪異舉動刺激對方注意力的這點兒功夫裡,魏潰就是拚了老命也得爬起來完成這一擊。
…………
“喏,趕緊吃點東西,我把這家夥先拉去審一審。”閻羅王從短暫的昏迷當中醒轉過來的時候聽到那個年輕的聲音這樣說。
對付閻羅王比自己預料之中的要容易不少,這節省出了大筆時間,所以在思考再三之後,賀難還是決定先把一些自己需要了解的信息問出來再過去馳援芮無勳——他信任老芮的實力就算拖不住但也能從容脫逃,而一個老老實實的閻羅王做人質來要挾其它人當然好,但是如果他活著是個隱患的話先把重要情報套出來再酌情放棄也是一種有利的選項。
如果是平時,賀難或許會選用一種冗長但收獲最多的審訊手段。隻不過他們這邊兒耽誤得越久,老芮的情況就越危險,所以一貫理智的賀難自然也不會無止境的和閻羅王互相消耗下去,所以他喚醒裝睡的閻羅王時不得不采取了一個高效且極端的方式,就是拔下了他的一枚指甲蓋——刑具這裡隨處可及,簡直就像是給賀難準備好的審訊室。
“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如果有隱瞞或者欺騙,你懂的;如果有猶豫或者拖延,你懂的;如果有任何反抗或者逃走的意圖——還是你懂的。”此情此景之下,賀難的語速上升到了一個驚人的高度,但吐字依舊十分清晰,他沒有給閻羅王任何一丁點兒餘地,自顧自地繼續問了下去:“這座地宮一共有幾個真正的出口,分彆在哪兒?”
“我憑什麼……啊!!!”在有生之年的歲月裡,閻羅王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個鐵漢,但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要做一個硬漢有多麼的不容易,而且死或許是自己現在能得到的最舒適的禮物了,就在他還沒有進行一句完整的反問時,賀難已經把一根釘子砸進了他剛剛被拔除指甲的那根手指上。
“三次呼吸的時間喘口氣,然後立刻回答我。”賀難手裡的鉗子已經對準了另外一根手指。
在被五花大綁的情況下,閻羅王連自儘都做不到,咬舌倒是值得一試,但在他咬斷舌頭之前賀難完全有辦法用臭抹布或者更加惡心的玩意兒塞住他的嘴,所以閻羅王也隻能如實相告。
“第二個問題,這座地宮是依據什麼圖樣修建起來的?判斷出口是否有規律的方法?”
果不其然,賀難終於聽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不過他在喂了閻羅王一口水之後繼續窮追猛打,卻意外地得知了這座地宮並不隻是參考了魯班天工圖,還有彆的一些古書和巧匠參與到其中。
整場審訊並沒有持續太久,那些可以通過實踐得來的情報賀難就不再追問,很快就到了他想問的最後一個問題。
“地宮裡的那些怪物……究竟是什麼玩意兒?“這困擾的並不隻是賀難、魏潰以及每一個初次下到地宮裡被嚇了一跳的人,甚至連甘願俯首稱臣的許鈴之流對這些怪物的來曆也都一無所知。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