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番話並沒有產生參孫為之一快的效果,魏潰咧著個大嘴不知道在想什麼,而賀難則是眉峰飛舞:“你以為你在乾什麼?在給我出選擇題麼?”
“彆再讓自己顯得更可憐了,參孫。”賀難習慣性地把手指插進了頭發裡,要把長發往後梳理,但最後卻頗有些尷尬地意識到自己的頭發現在大概隻到脖頸長度:“你根本沒有綁架方圓一裡之內的百姓……你以為我是傻瓜嗎?”
“如果這個世界上隻能有一個聰明人的話,那有可能是我,但絕對不是你!”說話間,賀難已經把臉貼到了參孫麵前,因大笑而扭曲的臉分外誇張,甚至不是一個人類能夠做出來的表情:“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讓那些百姓把所有的事情賴到我頭上嘛!但其實我並不怎麼在乎他們會怨你還是會怪我——他們死也好不死也好其實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但他們不該死,僅此而已。”
“尤其是死在你這種人的手上。”
在旁人看來,賀難的這些話倒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參孫就是這樣被激怒了,他重重地咳嗽了兩聲,伴著冷笑:“所以你覺得泰平鏢局的鏢師該死、還是商會的成員該死?”
賀難從懷裡撚出一些未碾碎的煙葉,就這樣借著還未被平息的大火燃燒起來,潛蛟噴吐著煙霧:“你以為你跟我是一樣的人?彆做夢了。”
“你知道你我之間最大的共性是什麼嗎?我們都是害死你口中這些不該死的人的罪人——但你沒有意識到,而我早就有這種領悟了。”賀難也坐上台階,手肘拄在膝蓋上,堅硬的骨頭彼此妨礙:“我不會殺你的,至少不是現在……”
說罷,賀難就給魏潰使了個眼色,而老魏相當配合地把參孫弄暈了過去。
…………
直到夜幕降臨,在泰平鏢局、周遭百姓以及官府的三方努力之下,這場無妄的火災也終於完全熄滅,賀難孤身一人去官府配合調查提供證言,又孤身一人出來。
但等他回到舉目破敗的泰平鏢局時,卻發現眼前這亂象絲毫不次於白天那慘烈的狀況……
一頭發狂的凶獸,正在院子裡肆無忌憚地破壞著自己麵前的一切,而所有鏢師都沒有能力去阻止暴亂的發生,隻能亦步亦趨地遠遠跟在後麵不敢妄動。
“這是……怎麼了?”賀難也驚詫不已,連忙向眾人詢問細節。
七嘴八舌的答案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回憶起來,魏潰從大戰過後開始就時不時地出現一些怪異的、暴躁的、近乎不受自己控製的舉動,而這似乎就是線索和答案。
“莫非……這是走火入魔了?”賀難也在不斷思考著種種可能性,而這個詞無疑是頻率最高的一個——但就算想到了又能怎麼樣呢?包括賀難在內,在場的所有人捆一塊兒似乎對魏潰都沒有什麼可以製服的辦法,好在這家夥的行為隻限於鑿牆挖地,隻要人不刻意到他麵前晃悠,似乎也沒有什麼敵意。
“要不然……就用那一招試試?”賀難的手已經抬了起來,自從親眼見識過嶽浩然將魏潰牢於一隅,賀難就開始不斷揣摩著那招式的精髓——雖然他對於真炁的理解遠遜於神劍前輩,但至少他所負內功的性質是那種偏重於控製的類型。
“彆白費力氣了,還是讓我來吧。”一個令人熟悉又厭惡的男中音響起,賀難甚至覺得自己見了鬼。
白無庚,到此一遊。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