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頗有些君王的器量。」賀難沒有隨身攜帶無柄刀,所持之物就是巫勒彎刀,而兩刀相錯時,自忖略站上風的賀難不由得評價道——他欣賞遝來沒有選擇逃入人群之中的做法。
能夠成為領袖的人,絕對不會在刀俎之下畏縮。
「我倒是有一點不能理解……」避讓著賀難刀鋒的遝來也沒那麼捉襟見肘,拚鬥之際也拋出了自己的問題:「海日古祭司明明都采取了燔祭,為何還不能察覺到你就是預言當中的人?難不成他和阿祀爾是一夥兒的?」
「這個問題我也沒法兒回答你……因為我的確不知道。」賀難的步伐十分花哨,燕洄遊的特點就在於此:「或許我並不是什麼預言中人,或許那家夥隻是隨口一說正巧應驗……
「不過看你對這事兒耿耿於懷的樣子,倒是和我過去遭遇過的一個對手有相似之處,而我的忠告就是不要太過迷信。「
遝來提到預言,除了他的確不解之外,也是為了擾亂賀難的心智,而他這一簡單
的戰術卻收獲了意料之外的成效——賀難露出了破綻!
那也是他賣出的破綻。
遝來手起刀落,正一刀劈向了賀難的左臂,而刀鋒已壓進皮肉當中的瞬間,遝來卻忽然有一種失重之感,無法再移動半步。
濁流……賀難甚至能用這一招強行控製住魏潰一息的時間,更彆提一個遝來了,隻不過對方的招式極為謹慎,又有地利之便,若是自己不弄險賣個破綻給他,恐怕也不好捉住。
遝來的刀也不慢,幾乎傷到了賀難的骨頭,但陷入濁流當中的遝來可不隻是傷到一條胳膊那麼簡單了——就在有衛士挺著刀矛闖入這禁區的瞬間,一招「會當泰嶽」已斬入了遝來的頸側!
「這家夥應該活不了了吧……」賀難對這一刀的命中有著絕對的信心,事實上如果時間允許他甚至可以再補上幾刀確保遝來身首異處,可望向近在咫尺的長戈他也不得不走為上計——他可不想和一個將死之人兌命,一個翻身便退到了自己方才劈開的缺口處,轉身而逃。
雖然他雙腿無礙,但手臂吃痛也讓賀難必須爭分奪秒,而這家夥的逃跑路線也是經過提前計算好的,就這樣一個圍追堵截、九死一生的局麵愣是讓他搶出了一條退路,拽了一匹快馬就直撞而去,一路上還不忘大肆宣傳遝來已經被人斬首的謠言。
「你想去哪兒?」遝來那致命的傷勢也不需要所有人圍著他關心
,營中愈發猛烈的火勢得有人去搶救,自然也會有人忙著捕獲賀難這個罪魁禍首。一個無比乾瘦的身影於賀難馭馬經過的轉角現身,手中正提著一杆丈餘長的擲槍,而隨著男子的怒嘯,那擲槍也破風而來!
「果然……這家夥會朝我出手,而不是去關注遝來……」賀難心中暗道一聲大事不妙,但還是依照先前的
準備再次施展了濁流,去乾涉那條擲槍的軌跡。
在賀難留宿阿祀爾營地的這些日子中,阿祀爾手下一些重要將領的大概也被他知曉了個七七八八,而眼前阻止他逃離者正是巫勒部的一員上將禮都,乃是巫勒第一力士的有力爭奪者。
而其膂力之強勁,從這條如流星般的擲槍便能看出一二——能夠強行鎖定住超一流高手的濁流,居然也沒能停住擲槍的挺進,隻是使它偏離軌道而已!賀難倒是沒有被槍鋒洞穿,可他胯下可憐的駿馬卻在這一招下被摜倒跪地!
與此同時,烏爾赤、奇乞德兩位高手也配合著力士禮都的動作插上,將馬失前蹄的賀難正圍在垓心。
「你們就完全不考慮遝來的傷勢麼?」以一敵三,有勝算的人叫做魏潰,不是賀難,所以他隻能儘量說些擾亂對方心緒的話,然後再伺機打開一個缺口。
「沒必要……」烏爾赤如狼般緩慢逼近著獵物,強硬地宣布了自己的主張:「我們不是醫師,去那也隻能添亂,倒不如趁
著這個機會把你這小賊給逮住再說。」
「喂,老烏,這樣真的好麼……我是你帶來的人,你忘了之前是怎麼答應我的?」眼見三人都抱著同樣冷靜的心理,賀難也沒有坐以待斃,而是利用烏爾赤將自己帶到遝來麵前的口實,試圖去激發另外兩人的懷疑。
「這個嘛……等你下了黃泉,自然會有人給你解釋!」大胡子的奇乞德獰笑一聲,已提著精鋼所鑄的馬槊朝孤立無援的賀難突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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