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證寰宇!
於顛簸中,武子墨隻覺渾身上下傳來陣陣酸痛之感,直到進入到某處陰涼之所時,這種行進方才緩緩停下。
而後,他便是察覺渾身猛的一涼,伴隨著噗通一聲,掉入一處清冷且略顯粘稠的液體之中。
這種感覺,讓本就處於重傷狀態的他,氣息頓時又變得萎靡了些許,那一絲遊離的氣息,也在此刻逐漸複蘇過來,就像是,某種死亡前的回光返照一般。
“咕”
液體在他鼻腔咽喉間翻騰著,很快,便是順著呼吸道進入肺部,而後,那清冷無比的液體,便是將他整個體內所充斥,這種感受,讓他處於一種溺水狀態,那緊閉的黑色眸子,於此,猛然睜開!
他看到了翻騰不休,冒著氣泡的粘稠水液,也看到了那被玻璃所阻隔的艙體,更看到了,那於艙體前,靜默看著他的一位,陌生少女
這位不知名的少女嘴唇似是輕輕動了動,武子墨在溺水狀態中,大腦近乎休止狀態,這些唇語,他也無從分辨。
他能感受得到,自己體內的生機正在不斷流逝,直至終結的彼岸。
“唉”
他歎了歎,沒能發出聲音,對於死亡,他的確沒有做過任何準備,但當這一刻正在來臨之時,他卻發現自己隻是有著些許遺憾罷了。
“生命體征,危級。”
“健康狀況,危級。”
“透支程度,危級。”
“”
這偌大且乾淨的實驗室中,那位身著白大褂的少女,正沉默不語的看著眼前,在休眠艙內,這位黑衣少年的眸子,正在此刻緩緩閉去,似是死去,又似是昏迷。
她的耳邊回蕩著冰冷的機械女聲,隱隱間,似是在彙報著武子墨的身體情況,但無一例外的,都是處於一個危級的程度。
“為什麼我會有些在意他。”
少女輕聲呢喃道,而後又搖了搖頭,微微感歎,這種感覺很奇怪,作為由陽艦最後的幸存者,她居然會對一位侵略進來的人,產生莫名的在意感。
在她的眼裡,這些擁有玄力的人類,已經被蠻荒同化,已經不屬於正常的人類了。
作為前文明少有的殘黨,她也曾癡迷過玄力這種詭異的力量,但很快,她便是洞悉了一切。
歸咎本質,玄力,更像是某種更強大存在的載體,而現在地球所存在的這些,不過是那個未知存在的一些散溢罷了。
獲得這種力量的,某種程度而言,是簽訂了一份無形的協議,主仆的協議,這會在那個存在真正來臨之時,化作玄力的奴隸。
雪白的實驗室內,物件不多,除去幾道類似武子墨所處的實驗艙體外,其他的,隻是一些不知作用的儀器和設備罷了。
這位少女在房間內輕捏著下巴,似是思索著,但很快,她便是選擇了放棄。
她可以確認的是,自己並不認識武子墨,不認識此行闖進由陽艦的任何人,這種莫名的在意之感,更像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感受,是一種錯覺。
這般確認了之後,她精致清雅的麵容,緩緩變得平淡下來,而後轉身而去,坐落於一處長桌之前。
在上麵,有著許多懸浮的光幕,其中倒映著不少艦內各處的畫麵。
可以清楚的看到,沈蒼,天陽王等人,在初步的交手試探之後,便是選擇了止戰,而後迅速來到第三層,看到了那被毀得不成樣子的一切。
而費宏,玄幽王二人,則猶如老僧入定一般,將第二層的所有機甲所阻隔著。
“你想做什麼。”
在這些影像播放之時,陌生的少女的身後,緩緩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奇怪的是,在這虛弱的言語之中,那一抹來源於血脈深處的威嚴,卻是沒有絲毫減弱,就像是任何時刻,這道聲音的主人,都是天地最為偉岸的存在。
“清掃所有人,你可以放心,人類我一個也不會殺。”
陌生少女回答道,聲音平靜,她纖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光幕,伴隨著她的舉動,一些隱藏於由陽艦暗處的機甲,武裝設備等,也是逐漸運作起來,像是為了大洗禮之前而做的某種鋪墊。
楊佑黛眉輕皺著,這陌生的少女,似是有著掌控這由陽艦一切的本事,而且前者身上的那股氣質,似是和現今的時代,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像是某個時代的縮影,又像是真正人類文明殘黨的宣示。
楊佑拿她並沒有什麼辦法,在前者身邊,那先前將深海魔蛟殺退,以及屠戮了所有海妖族人的機甲,正手持鈦金大刀,宛如守護神一般,坐落於其身旁。
她現在雖是覺醒了血脈,但沒有回族完成某種儀式之前,她並不具備先祖的力量,此時的她,拿一位堪比通玄強者的機甲,也並無太多辦法。
在略作提防之後,楊佑緩步退到武子墨所在的實驗艙體旁,之前,在她的竭力抵抗之下,這位陌生少女,還是一把將其丟了進去,說是能讓他的生命機體處於靜止狀態,延緩死亡的到來。
她並不知道之前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從武子墨那微微扭曲的手臂,以及凹陷的胸膛來看,必然是經曆了一場生死之戰,並且,這場戰鬥,帶來了極為嚴重的後果。
對於她的舉動,陌生少女倒是並未在意,而是繼續敲打著光幕,直到持續了片刻鐘後,方才緩緩停下舉動。
“你們是為了什麼而來?”
在略顯寂靜的氛圍中,做好一切的少女,開口緩緩問道,她回過頭去,看向那有些緊張的楊佑。
楊佑捏了捏拳頭,並未言語,的確,他們本質上而言,來這裡,根本不是為了救人或者什麼,而是搜刮由陽艦上的一切,但沒有想到的是,這艘本被擊沉的航空母艦上,居然還有著幸存者。
“不說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