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欠了五年的債,終是要還的。
夜雨淅淅瀝瀝,擾人清夢。
冉少棠乾脆從書櫃裡取出早就備好的竹簡,一筆一畫的從腦子裡謄抄中冊。
“阿嚏。”
“阿嚏。”
宗政慎剛剛脫了衣服,坐在床榻上,準備躺下入睡,就被兩個噴嚏驅散了困意。
守在旁邊的孟德關心的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宗政慎,問道“殿下是不是著涼了。”
宗政慎端著茶水沉默不語,半晌才道“好像被人想念了。”
孟德張了張嘴,還是忍住沒有告訴他真相。
打一個是被想念。
打兩個明明是被人咒罵了
“殿下,冉公子給的院子距離下人房太近,房間也太過狹小,要不咱明天回去吧。”
很明顯冉少棠是不歡迎自家主子。
宗政慎不以為意。
“無妨,不是都收拾乾淨了。老天爺還特意為本王下了這場雨,明天院子裡一塵不染。且住著呢。”
孟德環視隻能容納一張床和一張書桌的房間,從床到窗也就十步距離。
他暗暗歎口氣,總算房間各個角落都擦的澄明清潔,床上被褥及日用品都換了王府的。
“那屬下就在外間守著殿下,保護殿下安全。”
“不用,你自去睡,終九疇的暗衛到處都是,這裡最安全。”
人家終九疇的暗衛自是保護終九疇的,幸好殿下屯兵五千在周圍,這也是他們有恃無恐住下來的最大底氣。
孟德想了想,隻得退了下去。
他一定要寫信給程先生,快點來勸勸殿下。
宗政慎躺在床上,想起冉少棠聽到自己要住下時的錯愕表情,不由彎唇,笑了。
而此時無法入眠的還有一人。
蘇侖稟報完宗政慎的屯兵情況後,終九疇劍眉深蹙。
“宗政慎到底想乾什麼?去查查這五千兵馬是不是周饒帝撥給他,如果是,他打了什麼幌子進駐的宗政泰的封地?而且這麼久了,宗政泰為何沒有任何動靜?查一下他出了何事?速來報給我知。”
蘇侖聞言稱是,退出房間,偉岸的身影消失在夜雨中。
終九疇隔著窗,望著天上飄下來的無根之水,眸光越發冷冽。
那日酒宴後,吳維跟著盛春秋回了內城,毒仙門一倒,其他幾家原不景氣的醫館相繼開張,吳維要回去張羅醫館的生意。
他想帶吳言一起回去,可吳言說什麼都不肯走。
吳維歎氣,勸道“你在這兒雖說為父放心,但終歸是要伺候人。不如回去,怎麼說有你阿母照顧你。”
吳言氣憤的嚷道“她不是我阿母。我阿母早就不在人世了。阿父若是念著阿母的好,也就彆為難兒子了。我跟著冉公子,既能吃飽穿暖,也能學到本領。這是兒子的選擇。再說阿父已經有兒有女,那個家不是我的家,我不會回去的。”
吳言把話說到絕處,吳維也不好再強迫,隻好在道彆時,懇請冉少棠多多照拂。
冉少棠拍拍吳維的肩膀,替他著急“你兒子身上的毒雖說一時沒有致命的危險,怎麼說也是隱患。沒事時,多研究一下如何給他減輕痛苦。回不回家,不著急。家人肯容下他時,他自然會回去。”
吳維被冉少棠說的一陣尷尬,但怎麼說冉少棠是他們爺倆的救命恩人,他隻有點頭聽著的份。
冉少棠本不想管這種閒事,但看到吳言,她就想到長公主生的那兩個弟妹,就覺得有同仇敵愾的必要。